几个小家伙不情不愿被青年和尚左手一个右手俩的拎了出去,顺便还帮我们把门带上。
大和尚临走时还挺犹豫的瞟了我和老板一眼,好像是在斟酌是否要把我俩也一并拎出屋子。我朝他挤了挤眼,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刚想再用唇语说两句什么,就被老板攥住双手扳过脑袋,同时在我耳边低语一句:“想看戏,就别闹。”
我这人诸多优点之一就是在关键时刻特别能分得出轻重缓急,因此乖乖点了点头,又朝老板咧开嘴露出一个自以为相当喜庆的笑容。
老板揉了揉我的脑袋,拉着我坐到旁边一张长条凳上。
估计那姓方的大人终于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俩不相干的人了,朝我们这边瞟了一眼,很是不屑的道:“此乃方家家事,还请两位莫要干预。”
老板攥住我去够茶壶的手,一语不发乜了那男子一眼。
男人身躯微僵,显然为老板气势所慑,却挺直小身板死鸭子嘴硬:“敢问这位是……”
老板径自取过杯盏,倒了杯白水:“静安寺的香客。”
男子吸了一口气道:“只是香客的话,还请两
34、第九章 不能言
位屋外……”
“你儿子的过去三年的吃住,”老板喝了一小口水,将杯盏递到我手里,“是我包的。”
男子一愣,面上显出些许迷惑。
旁边老方丈及时补充道:“阿弥陀佛!这位晏施主,经常接济小寺。每年春秋二季都会差人送来不少香油钱。”
我顶着气管升腾而起的气流勉强咽下一口水,差点没被呛着。捂着胸口清咳两声,我面部僵硬看向面带微笑一脸慈祥的老和尚,又说谎!
我和老板明明是头一回到这儿,即便这次来老板确实使了不少银子,那也才是这回的事,哪来什么“春秋二季”,“香油钱”一说!
老和尚像是感应到我颇具谴责意义的目光,转过眼朝我微微一笑,其目光之狡黠,微笑之深远,脸皮之厚心念之坚,估计也只有老板能在实质上与其匹敌一二!
我放下杯子去掐老板胳膊,凑到他跟前儿咬耳朵:“你把方丈都带坏了!”
我记得头一天来的时候,人老先生笑容很真诚很淡然的,怎么没两天功夫就成这样了!肯定是昨晚老板跟他讲了什么,俩人聊着聊着,老方丈一时意志不坚,被老板蛊惑了!
老板眼皮儿一撩,深深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后知后觉捂住嘴,完了!我这不等同于间接骂了老板是“坏人”?!
姓方的男子估计是急着解决孩子的事儿,因此也没在我和老板的问题上多做纠缠。很快又调转注意力看向小静思,道:“泓儿,你自小长在山上,外面是何种境况你一概不知。等你随为父返还家中,你便知晓,在这荒郊野外,委实没甚好玩乐的。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井底之蛙,肤浅短见。家里头还有你外祖父,祖母,两个妹妹等着你……”
旁边那妇人也连忙附和道:“泓儿,听你爹的,你爹不会害你。爹娘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着你好。”
“你看到你爹这身官服没?正五品啊!等你回到家里,娘立刻给你请师父来教你读书识字,用不了几年,你就能和你父亲,外祖父一样,做大官,挣银子,娶个样貌标致的俏媳妇儿!”
我听到这儿不禁翻个白眼,忽悠孩子也有个限度好伐!小家伙从小长在山上,每天不是念佛经就是打坐的,他哪知道什么是媳妇儿!估计连媳妇儿是干啥用的都不知道。
小家伙依旧微垂着眼一语不发。
就在这时,老方丈拍了拍小静思的肩,道:“静思,纸笔可还有?”
静思抿着唇,点了点小脑袋。
老方丈又道:“且取来。”
小家伙乖乖跑到靠墙跟的一只大木箱旁边,取出一张颜色质地都不算好的纸张,以及一根毛笔,将木
34、第九章 不能言
箱盖好,走回到方丈面前。
方丈摸了摸静思的小脑瓜,微笑道:“且写出来。”
旁边方姓男子一惊,遂又恢复之前冷肃情,道:“原来方丈曾教习过泓儿识字,多谢了。”
方丈看着静思捧着纸笔走到我们面前,看向方氏夫妇的眼中闪过一抹悲悯。
小家伙握着毛笔静默半晌,突然将笔搁置在桌上,拿起草纸平展在双手间,转过身看向方丈和方氏夫妇。
方丈目中闪过一抹惊异,嘴角却缓缓绽出一抹笑,合十双掌道:“阿弥陀佛!静思,你悟了。”
旁边方氏夫妇看得迷糊,那妇人愣了好一会儿,突然觉出不对劲儿来,冲到小和尚面前摇晃着他喊道:“泓儿,你说话!说一声!”
静思垂下举着草纸的手,长长的眼睫在眼窝投下一片暗影。老方丈在同时出声道:“静思虽天生口不能言,业已做出他自己的抉择。二位施主可还要勉强?”
双目通红的妇人身子猛地一抖,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嚎道:“完了!这下全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我最近都是吃过感冒药才码字的,所以再出现类似昨天那种技术性错误,
一定要提醒我,不然我自己肯定反应不过来的。
咩~ 今天提前更,待会儿去泡温泉治感冒,我要评评,我要长评评!~~o(>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