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齐令仪的曾祖爷爷本要将江夏王一门赐死,满朝文武只有齐令仪的曾祖父惠穆帝替江夏王求了情,成康帝最终还是念及父子血缘,只将江夏王贬为庶人,但三代不得入京。
到了齐令仪的父亲昭德帝这一代,适逢南下微服出访,偶然听人提起麒郡有位文远公才貌绝佳、仁孝之至,更有玉润之望,一时好去见了,果然龙章凤姿的绝顶人物,以策问之,对答如流,当下大喜封了太仆寺卿,令随御驾一同回京。
齐文远不敢隐瞒,道出自己身份,向昭德帝告罪。昭德帝惜才也不好违背祖宗的旨意,从江夏王到齐文远恰为三代,按旨意是不能入京的。但是昭德帝金口已开,正是犯难时,随行官员中有人建议,不如将文远公派往凤阳,那里本就是皇室兴起的地方,虽然文远公一脉被贬为庶人,但总归还是皇室血脉,守护龙兴之地再好不过,这样既不违背祖制也不埋没了文远公这样一个难得的人物。
昭德帝觉得可行,毕竟算起来文远公也是自己的堂弟,比起皇室中的有些荒唐子弟,看到文远公芝兰玉树还是让昭德帝心中安慰了不少。祖上的事已经过去了近百年,更迭了数代人,他不愿再苛责。
不过这些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文远公从未入京,这些年凤阳郡也未发生过什么大事,但凡有折子也是直接递予皇上,故而关维桢他们并没有特意了解过凤阳郡郡守。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云先生道,他有些好“宁一”怎么会如此了解这位文远公,看她的年纪也才十五岁,对京城官员人情一概不知,怎会刻意去打听一方郡守的事。
齐令仪忽而看向关维桢,一头黑色的长发用银黑色的冠子绾着,并不如淮南王世子那般的剑眉星目,狭长的凤眼看似柔美,眼之中却时刻闪着冷冽的光芒,让人心生畏惧。齐令仪想起第一次见他时,就是这样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弄得几天下来齐令仪都没找他讲话。好在,他如今没有那么讨厌了。
关维桢发现了“宁一”的目光,也向她望去。青竹在一边,只觉得主子身上那冷得让人生寒的气场忽然间就没了,他这才将一直绷着的身体偷偷放松了一些,一直跟在主子身边,抗压能力不好还真是不行,朝廷里的那些大人都害怕跟主子讲话,莫说主子不笑,便是笑那眼里也是带着冷的,不过谁叫主子被皇上和王爷看重,即便背地里叫着“冷面阎王”,那些大人也得与主子打好关系,青竹有时都有些同情那些朝廷命官。经过这段时间,越是相处下来,他就越觉得,主子这般孤傲寒冷的人,大概只有宁姑娘能征服了。只是如今宁姑娘身份成谜,主子也不问。不过,无论是哪家的姑娘,相信他们主子都是配得起的。
关维桢眼中带着笑意看着齐令仪,让她感觉有些怪怪地,又说不上是哪里怪,只得继续说道,“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文远公在其中又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弄清楚。”
思索片刻,关维桢和云先生都赞同地点头,“宁一,你说的不错。”
“所以,得向你借个人。”齐令仪狡黠地看向一旁正在思考着主子终身大事的青竹,“麻烦青竹晚间去探一探这郡守府,看看郡守大人是否平安无恙。”
一听是这事,青竹笑了,拍拍胸脯,“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