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布下上官龙这个多重间谍真是太明智了。看来对付自私自利的魔门中人这招以后还要大用特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要一统魔门就要打败各派,各道的宗主,有可能一统魔门者如石之轩要对付我可以理解;尹祖文是因为巴陵帮和香家的缘故,也可以理解;他安隆既无望一统魔门,又与我没有利益冲突,为何仍要一起对付我呢?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在石之轩天长日久的积威之下,他一时之间还不敢生出反抗之心,我虽然也表现出十分强势,霸道的一面,但毕竟时日尚浅,诛杀席应的那次又被“岳山”搅了局,他安隆又没有亲眼见到我的威势,自然就会偏向于早把恐惧深深的刻在他内心深处的石之轩了。
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嘿嘿,等着后悔吧,隆兄!
与安隆告辞时,从他那里又得到正与李阀交战,并占据优势的西秦军之主薛举忽然得暴病而亡,其子薛仁杲继位为秦帝的消息。
这让离开安隆的我感到很焦虑,不为别的,只为了沈落雁。历史虽然被我所改变,但只是一部分,薛举终未逃过被杨虚彦刺杀而亡的命运,那接下来将由善于稳健防守的李世民直接对上擅长速战速决的薛仁杲,其结果已不言而喻。
若薛仁杲败亡或投降,则关中将尽属李阀,那样李阀就有了劝降李密的资本。再由李世民手下头号大将李靖与李密的首席谋臣魏征牵线搭桥,穷途末路的李密哪还会不投降。
如果一切成真,一项忠于李密的沈落雁就将面对人生最大的难题,跟从李密投降李阀,还是离开李密前来寻我,她会如何选择呢?
按照我的猜测,对李密心灰意冷的她会到飞马牧场与我相会。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就怕她一时想不开,认为对不起我,从而作出什么傻事来。旋即我又安慰自己,以沈落雁的精明干练,算无遗策,应该不至于此。
把朱粲和萧铣要联合进攻的牧场的消息告知玉真的手下,并特意嘱咐她们不要找寇仲求援,我会暗中行事后,才算是减少了一份担忧。
飞马牧场一带既富庶,又盛产良马,难免会被各方势力凯窥,以前的曹应龙等四大寇,现在的朱粲,萧铣,杜伏威等无不如此。妈的,早晚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只有把他们彻底打怕了,打残了,牧场才能真正的安全起来。
既然你朱粲敢打飞马牧场的注意,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还有一条消息就是寇仲与李子通已经正式开始合作,以共同对付杜伏威和沈纶联军。
希望寇仲能够继续创造迹,打赢这场关键战役!
清水西岸的冠军城,即朱粲迦罗国的都城。
我来乔装来到这里已有五天,每夜偷听,总算是基本掌握了敌人的大致计划。既已知己知彼,哪还不见机行事。
当朱粲的船队转入沮水时,一直跟踪至此的我偷偷潜入朱粲手下头号大将白文原的单人船舱。高大英挺,仪表堂堂的白文原还未就寝,正在灯下观书。
灯光一暗一明,反应迅速的白文原立刻警觉,右手迅速握上腰侧的刀柄,可惜尚未抽出一半,肩头云门穴已被按个正着。
一招未出即受制,虽然是被偷袭,但白文原也感到说不出的窝囊,身为静剑宗有数高手的他纵横江湖这么久,还从未吃过这样的亏。同时他心中也暗自惊惧,何人有如此出鬼没的身手?
还能保持冷静的白文原缓缓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漂亮的天蓝色面具和淡淡的笑容。随即,“笑行天”,这个名字迅速跃入白文原的脑海。
我对他做了一个小心被偷听的手势,然后舒适的坐进他桌子对面的椅子内。
白文原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不但未大声求援,反而镇静的对我道:
“笑兄深夜来访,已制住在下却又放手,不知意欲何为?”
我温和的笑道:
“为了让你听一场好戏!”
白文原微微动容道:
“什么好戏?”
再次微微一笑,我淡淡的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请白兄千万不要太激动!”
说完之后右手缓缓抓向白文原的束要大带,白文原动也未动,只是怪的看着我的动作。当手指快要临身时,他忽然微微一笑道:
“抱歉,笑兄,小弟不好那个调调!”
“扑通!”
我差点摔倒在地。妈的,回报来的好快,竟然被这个白文原小耍了一下。不过,处乱不惊,谈笑自若,这个白文原确有大将之才。
当提着白文原轻踏水面,掠至前方百多丈处朱媚坐船时,我用带上强力吸盘(前世带来)的左手紧扣船舷,支撑二人的重量。
右腿抬起供白文原蹲站,右手贴于他的后背,固定身体,同时输出真力,以使他能够窃听清楚。
胳膊好酸,哇,右腿好痛,小白穿的是哪产的牛皮战靴,不会是高跟鞋吧?
还有,这样的姿势好难看!
可要想以最小代价,获得最大胜利,就只能如此。
当牧场大胜,世人震惊之时,又有谁会了解到这段小插曲,唉,辉煌背后的血泪史!
在我的帮助之下,白文原首次体验到了一个全新的妙世界,各种纷繁,杂乱的声音尽数收入他的耳底。须臾,声音由杂乱到集中,由含糊到清晰,最后一男一女的喘息,呻吟声一句不露的传入他的耳内。
听到那个令人魂销荡的诱人呻吟,白文原立时色变,剑眉紧蹙,浓烈的杀机,刻骨的恨意在双目之中久久闪现。
又过了一盏茶左右的时间,那对男女这次的缠绵亲热才告一段落。
再过片刻,一难听的男声道:
“骚蹄子真是越来越精彩啦!”
一春意盎然的柔腻女声道:
“要不是安哥哥你如此勇,花样又多,弄的小妹欲仙欲死,人家又怎会变的这般淫荡!”
那男子一阵淫笑后又道:
“比之那个叫做白文原的小白脸如何?”
那女子媚声荡漾的道:
“人家现在哪还能想起其他男人,安哥哥再这样,人家要不依啦!”
又干笑两声,那男声又道:
“你准备怎么处置那个小白脸?”
那女子又撒娇痴缠了好一会儿才恨声道:
“那个废物竟敢反对我们和萧铣结盟,爹爹已经决定这次攻占飞马牧场之后,就命令他进攻董景珍的七千人马,而我们负责接应的军队会故意晚到那么一刻半刻,好借董景珍之手除去他这个没用的男人,然后我们再趁火打劫,歼灭董景珍这七千人马,让萧铣也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那个男子嘿嘿笑道:
“借刀杀人,渔翁得利,真是条好计策,可惜哥哥明早就要去合肥参加百业大会,要不然一定与你这个骚蹄子并肩作战!”
那个女子媚声道:
“既然明早就要分离,那今晚我们就再战一场吧!”
那个男子道:
“奶奶的,就知道你是个荡妇,不过,哥哥就喜欢你这样!”
接着,淫声浪语再次断断续续的响起
重新回到船上,我面容平静的等待着面容扭曲,双目赤红,青筋暴起的白文原恢复平静。
好一阵,白文原才又像是对我倾述,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凄然道:
“无人不说朱媚那毒妇对男人生厌后,便反噬一口,务要置诸死地,以免为别的女人所占。可是我自恃生得英俊,武功又不下于她,兼且迷恋她的肉体和风情。竟蠢得心存侥幸,以为自己是唯一的例外,想不到她竟真的如此翻脸无情!”
颓然一叹后,白文原忽的双目精光闪闪的望向我,抱拳道:
“多谢笑兄使小弟如梦初醒,避过大劫。敢问笑兄,来此有何目的?”
我淡淡的笑道:
“合作对付朱粲!”
白文原闻言恨声道:
“他既不仁,就休怪我不义,笑兄请直言,小弟愿闻其详!”
利用得来的情报,我详细的分析道:
“朱粲此次亲率两万五千大军前来,可谓志在必得。七千大军攻打远安,一万五千大军攻打当阳,另外三千人马由白兄率领与董景珍的七千大军作为兵,秘密驻扎于春风丘,扼住水6要道,既可迅速支援攻打当阳和远安的军队,又可予前来救援的牧场大军以突然袭击,安排上确是无懈可击。”
白文原惊异的问道:
“如此详细的情报,笑兄是如何得知?”
旋即他以手抚额道:
“是我糊涂,一定是笑兄又运用绝世轻功窃听来的。”
顿了顿他又道:
“笑兄既已清楚知道朱粲和萧铣的行动计划,必已成竹在胸,何不让小弟聆听高论?”
我不答反问道:
“朱媚蛇蝎心肠,翻脸无情可以理解,可是朱粲为何只因白兄反对与萧铣结盟,就对白兄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呢?”
白文原唏嘘的答道:
“还不是因为小弟在朱粲手下屡立战功,威势日盛,在军中被戏称为‘驸马将军’,比朱粲父女更得人心,早为他们所忌,现在得到机会,他们哪还不赶尽杀绝!”
我试探着问道:
“如果朱粲不幸战死,白兄有否全面接掌迦楼罗军的可能?”
白文原呆坐半晌,才道:
“如果顺便除去朱粲的另一心腹将领,攻打远安城的闻良,小弟就有很大把握全面接收朱粲死后的迦楼罗军。只是,这样做对笑兄又有何好处?”
我毫不隐瞒的低声笑道:
“好处很多,第一,朱粲和闻良死,白兄须立刻率大军回都城冠军全面接收迦楼罗国的军政大权,这样此次朱曹联军将不攻而破。
第二,迦楼罗军退后,董景珍军独木难支,必被牧场所败。继上次诛杀四大寇后,飞马牧场的战士将再次向世人证明他们的强大战力,试问以后还有谁敢轻易打牧场的注意?
第三,有了白兄这位朋友,少帅军以后在争霸天下的道路上将少一大障碍,多一大助力,如此一举数得,小弟又怎会不倾力与白兄合作呢?”
白文原忽然目shè精光,眨也不眨的望着我道:
“笑兄就不怕小弟背信弃义,事后翻脸不认人吗?”
我哈哈低笑道:
“小弟相信白兄是条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另外我们今次的合作只限于对付朱粲,今后白兄如何做完全可以自主,又何来背信弃义一说?
而且迦楼罗军如果能够在白兄手中纵横捭阖,发展壮大,小弟只会恭贺,绝对不会去打压,即使真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大家各凭本事,轰轰烈烈一战又有何妨!”
白文原盯着我半晌后,露出一丝真诚的笑意道:
“好,小弟交定笑兄这位朋友了!”
我亦微笑道:
“能交到白兄这样的朋友,也是小弟的荣幸!既然大家已开诚布公,那小弟有几句交浅言深的话,希望白兄予以谅解!”
白文原爽快的道:
“笑兄请明言,小弟洗耳恭听!”
我郑重的道:
“如果将来少帅军能够横扫四方,君临天下,希望白兄能够审时度势,加入少帅军,大家一起为了天下百姓,也为了我们自己,共同创造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默然半晌,白文原欣然道:
“笑兄毫不伪饰,小弟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此一言为定!”
(注:萨拉森人,广义上指中古时代所有的阿拉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