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算要谭大人的命。说起来,本郡主似乎才应该向谭大人下跪,以谢你五年前的救命之恩。”
“五年前?”谭之洲惊讶,完全不懂宜乐话中的意思。
“对啊。”宜乐干脆坐在了狱卒搬来的小凳上,同谭之洲平视,撇撇嘴,“我早知道谭大人该忘记了,毕竟我自己也是见到你十来天后才想起。那件事于谭大人不过举手之劳,于我却的的确确是救了一命。”
谭之洲怔住,但在没有提示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起。
五年,五年前他刚中昙花被皇上委派出京,四处历练,那时的他不过是个才学出头的毛头小子,抱的是“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一腔热血,如今却已经是官场上左右逢源滑不溜秋的“老人”,气质外貌上的变化自是不用说。
而宜乐郡主今岁十六,五年前便是才十一岁,女大十八变更不必提,他又如何能对得上。
见他这副冥思苦想不得其果的模样,宜乐笑嘻嘻,似乎存心看他笑话,等了半天才道:“谭大人可记得五年前温阳城的花朝节,你随手从一个人贩子手中救下了个小姑娘?”
那时宜乐年纪小,调皮得很,花朝节非要从公主府溜出去隔壁的温阳城玩儿,因为听说温阳城的花朝节最是漂亮,快马加鞭的话一趟不过只是半个时辰的功夫。所以她身旁只带了个侍卫,丫鬟婆子什么的也都暗中甩掉了。后来不小心同侍卫分散,她也没急着寻人,一个人在大街上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后来被一个满嘴络腮胡的大汉抓住才慌了,那大汉和同行的人说什么“年纪小小就生得如此美貌,出门在外又是这副打扮,怕是哪个富商家的姑娘,卖去远些的地方,好生调教调教,又是一个头牌。”
头牌的意思宜乐当然知道,那些青楼女子公主府的人也有说过,语中不是同情就是鄙夷,若她堂堂一个郡主被卖到了那种地方,此生就算是毁了。她着急地哭了出来,只恨自己为什么要跑到温阳城,就算在自己家的临水城也要好些啊。
慌张中她隐约知道此时并不好把自己的身份抖落,不然,别无他意。至于拿龙纹玉牌救你,其中另有内因,不过不方便对谭大人道出。”
“谭某明白。”
宜乐顿了顿,接道:“若谭大人为京中某些流言所扰,像方才那般美人垂泪,到时也可直接同我说,本郡主当面去证明。”
她说的显然是最近京城传的正盛的‘宜乐郡主看上了谭之洲’一事。
“不必。”谭之洲正色道,“我于郡主不过举手之劳的小恩,郡主对我却是大恩,以死相报尚不足惜,又怎能因为这种小事麻烦郡主。清者自清,流言止于智者,这事我已和巧璇解释过了,她也不会误会。至于其他人等的想法,与谭某并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