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抿着嘴笑,脸上露出深深的酒窝,“你怎么认识表哥的?看你的语气,对他十分不满啊。”
她不屑地切了一声:“我哪敢认识那种大人物啊。”
他还想问,恰好方未艾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接听就破口大骂,“死女人,你睡死啦?刚才打了十几遍都不听电话,知不知道我会担心小秋?她有没有上学?”
苏微白很心虚,她刚刚才睡醒,一看手机,竟然十几通未接来电,并且还是来自同一个人,她一想到方未艾那脾气,头都麻了,连忙回电给她。
“呃,没有,她没上学,站在我旁边。”
“什么?”方未艾失去仪态地大吼:“你睡到现在?还没有上学?你快给我滚到我公司餐厅,然后送小秋上学,不然我要你好看。”
“我不知道你公司餐厅在哪。”苏微白更心虚了。
方未艾被气得一窒,实在无话可骂了,才仰天长叹一声:“我在门口等你,你打车过来,限时十分钟。”
“行,马上。”
其实苏微白并不糊涂,只是被爱情打击太大了,再加上几年没在社会上打拼过,性格突然返仆归真起来,事实上她十分雷厉风行,方未艾说十分钟,她真的会千方百计十分钟到达。
-女人玩篮球
尽管方未艾不愿意,她还是参加了那场女子组合的篮球赛,小秋听说她要打篮球,于是吵着也要去看。
苏微白和她无可奈何,只好同意了,当天,小秋戴着白色太阳帽,一身粉蓝休闲童装,看起来有那么可爱就有那么可爱,有那么有型就有那么有型。
方未艾为她们安排了坐在前排的位置上,小四发现了她们母女,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跟小秋打招呼。
小秋看着小四今天穿得特别性感,不禁很感叹,一个女人连穿运动装都能穿得那么性感,果然是女人中的高手,这样想着,她不禁瞟了一眼自己的娘亲和妈咪,打算找一天跟她们说说女人的美丽不是只为男人而绽放,适当时候在同性面前表现表现。
未艾看见小秋这么沉默,于是打趣她说,“女儿,那里有个男同学老偷望你,是不是你学校的同学?”
小秋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不记得。”
其实那小男孩俊美得很有会发展成祸害女人的潜质,可一双眼睛就是不安份地盯着小秋,他身边有一个管家式的老伯在为他撑伞,拿着饮料。
“也许是你同学。”苏微白也忍不住调笑自己的女儿来。
“我最讨厌无所事事的二世祖。”小秋果断地道,继而教训她的两个母亲说:“你们也是,找男人要找个有担当的,穿着打扮也要跟上潮流,说真的,妈咪你穿得太随便了,干娘穿得太职业化了,要改变,懂不?”
苏微白和方未艾的脸同时持续抽搐,脸色发热,她们竟然被一个七岁的女孩给教训了,好丢脸。
这样想着,同时心虚地环视周围,看有没有人听见此等丢脸的事,继而两人交换了“幸好”的眼。
“娘亲,你和小四站在一起,有点逊色,所以你等会在比赛中,一定要赢哦。”小秋鼓励地对她说。
未艾苦着脸看了苏微白一眼,眼的意思苏微白明白,她是指她生了一个什么构造的女儿,连鼓励人的话也特别有“震憾力”。
她也用眼安慰方未艾,意思是说“我的女儿独天得厚,将来要发展成为我们的依靠,所以你还是听她的话吧。”
苏微白被小四拉进了篮球场,让她先去场内热会儿身,球赛很快开始。
虽然说平时公司内的女同事们都是娇滴滴的姑娘家,相比男子比赛,以技术含量来说实在也有点逊色,但是胜在吸引人眼球,以曲线救国。
比赛打到一半,胜负已见分晓, 下半场除非“云影集团”那边动用少林高僧男扮女装来打功夫篮球,否则转败为胜的机会相当渺茫。
未艾抬头看向场外,苏微白不知去向,只有小秋在那摇着白帽子为她加油,确实,这种一面倒的比赛确实没有什么看头。
小四趁着休息间隙要求换了人,同事甲和乙在低声八卦:“小四姐休息的原因是ke他们来了。”
她一愣,顺着甲的目光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会儿,不远处树下那个穿着白色运动装,阳光帅气得让对手的女运动员们都忍不住脸红尖叫的男人果然就是王鹭川。
此时正好有一辆自行车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小四灵巧一闪,正好贴到ke的身上。方未艾目送自行车远去,小四和ke拉开一点距离,正低头说什么。
甲和乙低声感叹道:“小四姐还挺有两把刷子嘛,你看,那脸红得恰到好处,真是尽显娇羞本色,不过这也贴得太近了,周围人都看着呢。”
乙想了想说:“大概就是要周围人都看着,方便制造舆论嘛,如果那男的不从,就用舆论束缚他,要挟他,强迫他,保管他就从了,你看过楚门的世界没有,舆论的力量是非常强大而变态的。”
方未艾听了不禁打了个寒颤。
比赛又开始进行中,方未艾握着球一个三大步上篮,目瞪口要地看着篮球越过篮筐,以优美的抛物线开式地直直砸向小四。幸好ke反应快,拉了小四一把,电光火石之间长臂一伸接住球。
方未艾故意惊魂甫定地拍了拍胸口,ke一双眼定在她身上,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挑起嘴角笑了笑,没等她反应已经把球掷了过来。看着越来越近的篮球,她的经反射突然停止,完全不知道该接还是该躲,眼睁睁看着篮球咚一声砸在脑门上,只来得及感叹一句:“劲头太准了……”
接下来现场完全乱成一团,另外几个队员也要冲过来,她被砸得直冒金星,一边摆手一边蹲着抱头沉思地上怎么会有血痕,刚刚还是几滴转眼已经成瓶盖那么一小摊了,她还没研究出个结果,身体一轻已经被人抱了起来。ke脸色不大好看,边走边对旁边不知道谁说:“你们继续比赛,我送她去医院。”
然后是小四的声音,软软地:“要不我跟着一起吧,您也是因为我才不小心砸到她……”
ke说:“不用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方未艾在昏沉中一摸鼻子,看着满手的鲜血愣了半天,想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鼻血怎么也止不住,ke抱着他几乎要小跑起来,她用不知道哪里来的餐巾纸捂住鼻子,无语地望着他额头上的汗珠:“我说,三天前你才对我表白,三天后就为了个比你年纪大那么多的女人对我痛下杀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他轻轻喘着气:“别说话,把头仰起来。”的
上车之后,她越想越觉得委屈,旧事重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他紧紧锁着眉头,车开得简直要飞起来。方未艾本来就头昏脑胀,被这么一折腾更加头昏脑胀。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又是止血又是照片,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弄得她疲惫不堪。他不敢轻举妄动,斟酌片刻,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如果累了就先睡会儿吧。”方未艾想自己才刚被查出有|乳|腺癌,大概上天怜悯她,被ke这么一砸,就会砸得提前向阎王老儿报道,再不用受那些折腾了吧?怀着这个可怕的想法,她渐渐沉入了梦乡。
-违心的感动
醒过来的那一刻,方未艾就会预感自己一睁眼就会看到坐在病床旁邋遢无状的ke。这个想法来源于苏微白的漫画白痴书,通常女主病了,男主总会坐在床前大sho郁郁不欢的忧郁的侧面,让女读者们看了心酸不已。
激烈斗争一番之后,方未艾决定暂时不睁开眼睛,让这想劈腿的男人产生一种她仍然昏睡不醒的错觉,从而增加他的内疚感。但这个计划马上遭到小秋的破坏,她恢复意识之后不过五秒钟,头顶上就立刻响起她的欢呼:“娘亲醒了,我刚看她睫毛在动,看,啊,还在动。”
她假装没有听到小秋的话,暗叹原来女儿果然是泼出去的水,竟然吃里扒外的同时,在心中设想事态会朝哪个方向发展。
她设想的场景是这样的,当然这一场景来源于某偶像剧剧情。
户外晨光灿烂,透过门窗洒在她的病床上,ke听到她醒来的消息,十分激动,从椅子上忘情站起,扑倒在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你终于醒了。”
她睁开眼睛,含情脉脉安慰他:“都过去了,好在有惊无险。”
ke痛苦状道:“有惊无险,你已经遍体鳞伤了,还说有惊无险,我会为你心痛而死。”
未艾摇头说:“不要这样,你这么难过,我会因为你的难过而更加难过的。”
他也摇头说:“我知道我不应该让你更加难过,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不难过。”
她不说话。
他继续说:“你痛,我也痛,你痛,我更痛。我心痛得都快要死掉了。”
她就立刻撒娇说:“ke,你好过分哟”
方未艾想象着这个场景,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但突然之间产生灵感,觉得假如她顺利说出设想中的第一句话,接下来的事情搞不好真会朝着设想的方向发展,一时之间有点跃跃欲试。她跃跃欲试地睁开眼睛,并在同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转头,道:“都过去了,好在有惊无险。”
ke的声音响起:“醒了?醒了就起来吧,你已经睡了一下午,现在都十点过了。”这句台词和设想中大不一样,她茫然看着他,一时接不上话。
他并没有坐在她床边,而是坐在一米开外的沙发上,黑衬衫外随便扣上了纽扣,膝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只手搭在小沙发的扶臂上,一只手似乎在触摸板上缓慢移动。
小秋蹭蹭蹭跑到梳妆台旁拿了镜子放到我面前,安慰她说:“娘亲你现在就是脸有点肿,其他都没什么。”说完后,察觉她的脸色不好,又昧着良心补充了句:“虽然有点肿,但这么一肿,这么一肿吧,我倒觉得更好看了。”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不能信服,皱眉半晌,踮起脚拍了拍方未艾的肩膀:“算了,我都是为了哄你,你脸这么一肿一点都不好看……我先去做作业了。”
小秋消失在门口,忘了带上门,她说:“ke,你看,我早说我们俩不合适。”
他从屏幕上抬起头来,鼻音低沉道:“嗯?”
头虽然隐隐作痛,可是她还是能在脑中组织语言,以便有条不紊地拿出论据,而他已经放下电脑几步过来到她床前。脸上的眼镜让他的面部轮廓柔和许多,他定定看着她:“你睡着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一惊,不禁道:“啊?”
他把眼镜摘下来,随手从旁边桌上拿过一张眼镜布边擦边道:“你不记得了?不记得说喜欢我,说跟我在一起很开心,还让我不要离开你?”
她目瞪口呆,直觉这不该是她会说的话,但睡着是一件很玄的事,人在清醒时受本人控制,睡着时基本上就受本能控制了。她不禁在心中暗自猜想,难道说她的本能已经先本人一步向ke投降了?但即使有这样的事,又怎么能够轻易承认。她激烈摇头:“怎么可能,这简直不是我说话的风格。”
ke笑了一下,重新戴上眼镜,叹了口气道:“好吧,你什么都没有说,那你跟我讲讲,这次你觉得我们不合适在什么地方?”
她不由得干笑两声,理由这玩意其实很容易混人的,她随便一想,就会想到十个百个,甚至可以自成一条。
可是ke的眼充满着挑衅,她不假思索,冲口而出:“我们俩真的不合适,你看你为了小四用篮球砸我。”说完她愣了一秒钟,反应不出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ke也愣了一秒钟,半晌,他说:“你觉得,我是扔篮球故意砸你?”
她点头道:“有识之士都看得出来吧。”
他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我也很想问你,那么简单的传球你怎么会接不住,你上半场不是打得挺好的吗,我传球给你的时候你都在想什么啊,真是,多少年没被这么惊吓过了,好在没事。”
她相当震惊,辩解道:“你传球之前干嘛要对我笑啊,你那么笑,我肯定就分了啊,一分我肯定就觉得你是在故意砸我啊。”
ke勾起嘴角:“这句话前半部分我爱听,后半部分跟前半部分没有逻辑关系,可以忽略不计,好了,起来跟我去客厅吃饭。”
她想想不对,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一晃眼看到他的笔记本,补充道:“而且我醒过来的时候你还在悠哉游哉玩电脑。”
他已经走到门口,闻声转过头来:“你只是睡个觉,我还要寸步不离守着你?”
她一分析这个语气,直觉他是在挑衅,不甘示弱地点头:“肯定要啊,电视剧都这么演的。”
他点头道:“好,待会儿我就去把衣服都搬过来,然后和你住一起。”
她一时不能跟上他的思维,茫然道:“啊?”
他一本正经:“还需要什么服务?尽管提吧,目前你是病人,我让着你。”
她前后思索这段对话,终于回过味来,顿觉尴尬,这会儿她成了欲求不满的女人,并且她不希望跟他同居,她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并且她的设想不是按照这个方向的,明明是吵架,怎么变成了调戏?
用完晚饭后,ke就着这件事再次提了提,方未艾面容冷峻地哼了一声以示反对,小秋咬着笔头看了她半天,问她:“娘亲,叔叔是个好男人,你错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她问她:“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她假装正在思考一道应用题:“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太不开放了。”
她看着小秋,半晌没有言语。放眼整个生物界,永远是花花公子最希望女人们能够活得开放。首先心灵为他们开放,然后身体为他们开放,归根结底还是身体为他们开放,等女人完全开放了,就可以把她们随手放开了。小秋还如此之小,但从刚才那番话里已经约摸可以看出一个祸害男人的雏形,实在令人担忧。她在心中暗自打算,得找个时间好好和她交流一下。
-真相背后
方未艾等到第二天,还没有见到苏微白有关心她的动向,小秋叫了外卖回来,她一边吃饭一边对小秋抱怨她那个不合格的亲娘来。
不料刚说起,苏微白就色颓然出现在她们面前,瞟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自觉地去厨房拿了副碗筷,吃完后又自觉地倒了杯开水,捧着杯子在客厅坐了很久。小秋看她的亲娘今天不同寻常,知道不便逗留在客厅,吃完饭就回房钻研数学去了(小秋在学校是一个忒是聪明的孩子,听老师说她会算三年级的数学,对数学特别有兴趣),只时不时假借喝水为名出来看看情况。
方未艾陪坐一旁,心中猜测良多。
想起那天在篮球场上,林江南兄弟肯定出来了,苏微白跟旧情人林廊重逢,少不免冷嘲热讽一番,林廊风流成性,苏微白性格认真,多半两人一言不合,她恼羞成怒把人家林二公子给打了,看这个姿态,多半还把人给打进医院了。
苏微白保持沉默很长时间,低头喝了口水,终于说出今天的第一句话:“我把林二公子给办了。”
方未艾暗赞一声自己,果然料想如,于是配合地哦了一声,静待下文,准备听她把林二公子揍成什么样子。
苏微白捂着脸呻吟一声:“我也不想的,是他刺激我在先,说我两年都没找男朋友,说明心里还有他,一直都在等他,把我说得跟那个谁,对了,把长城哭倒的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好像姓孟,叫孟什么良的。”说完立刻撑着头:“你等等,别提醒我,让我自己想……啊,对了,想起来了,孟良崮,那首歌唱得好啊:孟良崮啊,哭长城啊,千古冤,谁人听啊……”
就连方未艾这个学法律的都知道,那位哭倒长城的那位女士是孟姜女,看来学画画的人真是没有常识。
方未艾突然为那位女士觉得很冤,她泉下有知一定不能原谅苏微白改名之恨。
小艾挣扎了半天,最后纠正她道:“不对吧,你说的好像是孟姜女,至于那个孟什么良的,孟姜女倒是有个丈夫叫万喜良,不过这两个人应该都跟孟良崮没什么关系。”
苏微白低头思索一番,点头道:“哈哈。孟姜女这个名字好,就是这个孟姜女,孟姜女痴情啊,我一个搞艺术的,林廊那老小子竟然说我像孟姜女,把我说得这么痴情,他不是羞辱我么,人身攻击啊这是。我想再怎么也得挽回艺术家的面子,就随口说我这两年其实夜夜出入烟花之地,早已修炼成一个绝代妖姬。”
方未艾看着面前这个眼角多了好几条皱纹的绝代妖姬,想到要是那位林二公子不幸对她抱有幻想,这一番话听在耳中该是何等的虐心。
她问绝对妖姬:“林二公子听了你这么放就没说什么?”
绝代妖姬把头偏向一边:“他不信。”末了又把头偏回来,眼茫然地看着她:“人说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我就是争那一口气,加上气氛也正好,我就把他给办了。然后就非要跟我复合,你知道,我不能对不起那个跟我同父同母的姐姐,于是就死活要离开,他不肯……靠,我们搞艺术的,从来不拘小节……”
方未艾反应半天,明白过来,震惊难当:“听你这么说,好像不是你把他给办了,是他把你给办了?”
苏微白一拍脑门:“现在关键问题不是谁把谁办了,是不能让他知道我曾经用他的精子生了一个女儿,于是我就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