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
契夫知道克里克的那枚戒指:异绿。那是物质化的威,最早由·甲拉拉巴赠给骑士马由他,后来马由他靠这枚戒指清除了盘踞在蒂库里亚的金刚兽。异绿发出的威可以硬化武器,无坚不催,就连金刚兽那铁石般的甲胄都可以轻易的撕开……几百年后,这枚戒指落到了克里克手中,并得到了主·美兰尼亚的认可,在·兰斯的记录上注册。
“杀了他!”克里克气势汹汹的喊道,一挥手,其他的十名龙骑兵一涌而上。雷斯无路可逃,突然,一把拎起了契夫,挡在了胸前。
“闪开!”雷斯大喝道,“谁敢过来!”龙骑兵顿时停住了脚步,犹豫着,兜住了马。
这个时候,克里克哼了一声,又扬起了手中的弩。
契夫大惊,脑筋转的飞快,心一寒,叫道:“你要杀人灭……”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支弩箭已经扑面飞到!
契夫眼睛一闭,但说是迟,那是快,突然呼得一声,身体被拽开,那弩箭擦着面庞而过!
雷斯救了契夫一命。克里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挺剑朝着契夫的胸口刺去,被雷斯抓在手中的契夫反倒成了包袱。
“无耻!”雷斯大喝道,将契夫向后甩去,克里克的剑落空了,但马上回扫,一剑紧接着一剑,顿时将雷斯逼入了险地。
“去死吧!”克里克胡子根根暴起,脸上青筋乍现,瞪着凶狠的眼珠,长剑当头劈下,手上的戒指又发出了黑色的光芒。雷斯扬起了半截长剑,又是当的一声,长剑被削得只剩下了剑柄,但克里克的剑来势未减,劈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条黑影窜了上来,伸手去挡那长剑,噗的一声,长剑斩断了什么,然后,克里克发出了一声惨叫,后退了回去。
原来是光头!光头用右手捂着自己的左臂,血如泉涌,整个左手竟然都被斩断,露出了里面的白骨,他的脸色苍白,咬紧了牙关,冷笑着说道:“一只手换一只手,不错啊。”再看克里克,他的右手也被砍了下来,掉在地上,原来光头故意买了个破绽,用自己的左手去挡长剑,乘着长剑被阻的一瞬,斩断了克里克的右手,也击破了他的威!
“愣着干什么?大家上啊!”光头喊道,轰的一声,强盗们围了上去,这一变故让龙骑兵措手不及,他们手中都拿着沉重的长矛,近战简直是一无用处,顿时乱了阵脚,簇拥着受伤的克里克,朝着马里夫的方向狼狈溃退,仗着马快,勉强摆脱了强盗的追击。强盗们呐喊了一阵,也就不再追了,发出了狂野的喜悦的欢呼。
“谢谢。”雷斯说道。
“我可不是为了你,”光头勉强一笑,右手按着伤口,但是血还是不停的往外溢着,他忍着疼痛,脸上黄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滑落,“我也讨厌这种假惺惺的骑士,靠着什么破玩意欺负人,实在让人生气……再说,要是你死了,我还到什么地方去找你算帐啊?”
雷斯微微一笑,光头哪怕是嘴上都不肯示弱。
“你是条好汉,我看出来了……下次在碰到你的话,我希望我们先在一起喝喝酒,喝个痛快,然后再……”光头话还没有说话,疼地晕了过去,仰面朝天倒下了。强盗们大呼小叫着,一窝蜂围上去,七嘴八舌吵着。
“老大,老大!”
“老大别死啊!”
“哪里有治疗师?快去找治疗师!”
“找什么找?我们是强盗啊,没有治疗师肯为我们治疗的。”
“废话!难道不能去绑架一个治疗师?别忘了我们是强盗啊!”
“对,就这么办!老大,坚持住啊,我们这就去绑架治疗师……天知道治疗师会不会路过这里……”强盗们你一句,我一句,如同没头苍蝇一样,抬起了光头,吵吵嚷嚷的,消失在了树林中。
道路上恢复了平静,契夫呆呆站着,似乎不能相信发生的一切,这么突然,又这么快结束,只留下了一具尸体,还有一只戴着戒指的断手。
“你也走吧。”雷斯说道,兜转了马头,喘了一口气,疲惫不堪,“抱歉让你受惊了。”
“我不明白,”契夫摇摇头,“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拼命?”
“如果你做过强盗,就会明白的,”雷斯冷冷地说道,“你以为生活在亚非拉荒原上的人都是自愿的吗?不,这些人都是被逼迫的,除非是走投无路,谁会当强盗,当小偷?你们的,只保护那些权贵,而遗忘了最低层的人,就像垃圾一样抛弃,你也可以认为这是一种由妒忌而产生的愤恨吧。我恨他们,非常恨,恨得我甚至忘记了害怕,忘记了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们的?”契夫喃喃说道。
“对,你们的,”雷斯策着马,慢慢往远处走,“从来就不是公平的……”
契夫愣住了,甚至连雷斯消失都没有注意。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热爱和尊敬,不过仔细想想雷斯的话,也不无道理,难道也只不过喜欢那些愿意讨好的人?难道智慧的双眼也并不能看见世间的疾苦?难道的判断力早已经埋没在凡人无休止的奉承中?难道……像雷斯这样的人,对权贵的愤恨,只是为了发泄对的不满?
契夫木然呆立了很久,低低叹了一口气,他认识到了以前从来没有认识到的事情:,有时候也会被人愤恨,这不是平常的仇恨,而是一种刻骨的,来自灵魂的愤怒,由于的地位,这种愤怒只能被压抑着,但是,一旦爆发出来,却是那么可怕,甚至连牺牲生命都在所不惜。契夫想到了光头砍断克里克手时候的表情,那种痛苦而凄凉的得意,那种似笑似哭的表情……
契夫又叹了一口气,开始祈祷起来。
到了天黑的时候,雷斯才勉强蹭回了自己的小屋。他的小屋隐藏的很好,在一座高大的山脚下,四面都是茂密的树林,高高的杂草遮盖着细细的小路,别说人迹罕至,就连动物的影子都鲜有见到。这在亚非拉荒原上是很普通的现象,所有的人都不愿意把自己的房子建造在显眼的地方,雷斯以前就吃过这样的亏,不到几天时间,小屋就被撬开,东西被偷的精光,连一条裤衩都没有剩下。但是雷斯并不怪那些毛贼,毕竟在亚非拉荒原的生活太艰苦了,要怪,只能怪自己大意。现在的这个小屋虽然生活极其的不方便,但是,安全的很。
雷斯跳下了马,在屋旁的一棵书上系好缰绳。聪明的马静静的低头啃着青草,不出一声。雷斯走到门前,发现门没有锁,于是推开,开没有进去,脚下拌到了什么,差点摔倒。雷斯嘴里嘟囔着,骂着什么,摸索到桌子前,点燃了小油灯。顿时,一团温暖的光散发了出来,照亮了整个屋子。雷斯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屋子。这次倒不是丢什么东西了,而是多了好多玩意,什么炉子、叉子、锤子,还有黑黑的焦碳堆了一地,一块一块铁胚到处乱摆,使得原本狭小的屋子更加的拥挤不堪。雷斯坐在了床上,却有马上跳了起来,从床上拾起了一把长长的弓。
“该死的铁匠!”雷斯骂道。
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格雷格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裹走了进来,他将包裹向地上一丢,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你这是干什么!”雷斯尖叫道。
“搬家啊,”格雷格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我得赶快搬完,那边还有好多东西呢。”
“你要把我这里变成铁匠铺子啊!”雷斯裂着嘴,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问道。
格雷格嘿嘿笑了,憨厚的很。“你不是说可以把你的屋子借给我用的吗?”
“我只是借给你睡觉而已,你这个家伙,得寸进尺……”
“这可都是我的宝贝……”格雷格说着,抬头看了雷斯一眼,吃了一惊。
“天,你这是……”
“我没事……”雷斯说道,按住了伤口。
“你把那个祭司怎么了?”格雷格的笑容消失了,问道。
“他死了……”
格雷格的脸上出现了一片阴云。
“雷斯……我只是想要教训教训他,可没有想要他死,毕竟人的性命是宝贵的……”
雷斯看着格雷格,没有说话,心中确是感慨万千:一个被迫害的如此惨的铁匠,也这么善良,而杀死职业祭司的,却是一同干着肮脏买卖的同伙,有时候,人简直是连野兽也不如。
正在这个时候,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格雷格回过了头。
“有人在吗?”是一位女子的声音,随后,门被推开了。
“格雷格,你在这!总算找到你了,我来取我的弓……你的屋子怎么消失了?”
格雷格魁梧的身躯档着,雷斯看不见是什么人。
“我的屋子……哎……别提了,”格雷格说道,“我现在暂时住这里,我的佣兵的小屋。”
“你还真的有佣兵?”那女子惊地说道,“找一个强盗做佣兵,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呢,真亏你想得出来?”说着,在格雷格背后探出一个脑袋,向雷斯张望着。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个头只到格雷格的胸口,浑身紧身护甲,精干利索,容貌倒是非常清丽。
“这就是你的佣兵?”她好地打量着雷斯,“不过,够狼狈的样子啊……”
第八章 陌生的骑士
“你是谁?”雷斯问道,打量着女子。
“这个啊……”格雷格突然嘿嘿笑了,笑得很不好意思,“这是萨莉小姐,萨莉……”
雷斯没有说话,看了看格雷格,又看了看萨莉。格雷格的脸都红了,手足无措,好象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弓箭手?”雷斯问道。
“是……是……弓箭手……”格雷格语无伦次地说道。
“别笑得这么可怕,格雷格,”萨莉不耐烦地推开了格雷格庞大的身躯,“我和你没什么关系。”
“对,对,没什么关系……”格雷格好象被人说破了心事一样,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我的弓呢?”萨莉问道,“你不是答应今天就给我的吗?”
“对……对……你的弓……我放哪里了?糟糕……”说着,格雷格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着,四处找弓,脑袋差点撞到了门框上。
雷斯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弓。“是不是这个?”
萨莉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伸手接了过来,掂了掂,赞叹道:“好弓!”
应该说,格雷格是个罕见的铁匠。一块难看的铁胚,只要经过了他那双巧手的打造,立刻就变成了精美的物品。虽然格雷格看上去有些木呐,人也不是很聪明,在其他方面资质平平,但是却有铁匠的天赋,别人很难掌握的铁匠技巧,在他来说,是一学就会,一会就精,甚至能打造出别人打造不出来的异物品,简直就是一个打铁的天才。雷斯和格雷格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相识的。
那是一个雨天,还刮着大风,有些寒冷。雷斯急急赶着马,在雨中奔跑着,很快浑身就湿透了,潮湿的衣衫贴着肌肤,非常的不舒服,这个时候,他看见了一个山洞,连忙躲进去避雨。一进山洞,立刻感到了一阵温暖,一个很大的火炉正冒着熊熊的火焰,上面架着一块红彤彤的东西,不断有火星溅出来。雷斯一愣,原来有人。
“喂!”雷斯大声喊道,“借个地方躲躲雨。”
有人答应了一声,从洞的深处走了出来,赤着上身,露出健硕的肌肉,看到雷斯,一笑,“没关系,请便吧。”说着,他向雷斯点点头,转身去摆弄火炉上的东西。雷斯背对着他,看着外面的雨势,雨很大,白茫茫一片,洞口都形成了一道水帘。此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雷斯只听到不断有叮叮当当,沉重的敲击声传来,阵阵的热气向外散发。
雨持续了很久。那敲击声也持续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雷斯突然感到了一种安宁,仿佛整个世界已经被大雨隔绝开来,在世界的这一边,只有他和那个寂寞的铁匠。虽然大家都不说话,但产生了一种默契,铁匠也不问他从哪里来,他也不去打搅铁匠的工作,反正都是陌路相逢,一会又要各奔前程。
终于,暴风雨厌倦了肆虐,渐渐弱了下来。雷斯伸出了手,感觉到手心的雨滴已经减小了。
“我走了,再见。”雷斯回头,说道。
这个时候,铁匠才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雷斯,露出了惊谔的表情。
“怎么?就这样走了吗?”
雷斯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没有带钱。在亚非拉荒原,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这很正常,毕竟生活是残酷而现实的。“你想怎么样?”雷斯问道,打定主意赖掉避雨的报酬。
“你稍微等一下。”铁匠说着,又钻进了洞的深处,过了没多久,重新出现在雷斯的面前。
“衣服都湿了,换掉吧,”说着,他拿出了一件破旧的长袍,“旧了些,不过很干净,我想你应该穿得上。”
雷斯捧着那衣服,也许是因为火炉热量的关系,那衣服非常温暖,直透手心……
那天雷斯离开了山洞,甚至都没有说一声谢谢,他早已经不习惯说这样的话了,在亚非拉荒原,冷酷是唯一可以活下去的方法。但是,又过去了很多天,雷斯很怪,那个陌生的铁匠总会时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一天,雷斯又偶尔路过那个山洞,一时好,不知道铁匠还在不在那里,于是顺便策马过去看看。他刚把马在洞外栓好,就听到洞中传出一阵吵闹声。
“到底干不干,快说!”
“我说过了,我从来不造凶器。”
“装什么蒜,我有的是钱,开的价吧。”
“不造就是不造!”
“看来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一声闷响,好象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然后,就是铁匠痛苦的呻吟声。
雷斯大踏步走进了山洞。山洞里面,三个人围着铁匠,背对着雷斯,手中都拿着武器,指着铁匠。铁匠半坐在地上,嘴角涔出了鲜血。
“这是何必呢,”一个人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们知道你的手艺不错,慕名而来,要知道进入亚非拉荒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别让我们失望,我兄弟的脾气不好。”
“别和他罗嗦,”另一个人喝道,“干脆点,要么给我们打造兵器,要么就砍掉你的胳膊,让你什么都打造不了!”
“强盗!”铁匠低低地说道,露出了愤怒的目光,一点也不害怕,瞪着那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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