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怪的问:“怎么了,难道你觉得他名不副实?”
方白宇的脸上露出了怪的表情,“那谢晓峰是不是收下了这副匾额呢?”
“他当然收下了,有这样一个名扬天下的机会他岂能不收下?”
方白宇摇头道:“这副匾额绝对不是穆前辈送给他的那个,应该是被人掉包了。”
婆婆连忙追问,“为什么?”
“穆前辈的本意是化解双方的仇恨,而这块匾额只会反其道而行之,绝不是他老人家所为。谢晓峰一旦接下了这块金字招牌,他便接下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日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五个字,找他一较生死。而谢晓峰就会杀更多的人,结更多的仇!”
姑姑有些吃惊道:“这……这真是好毒的计谋。谢晓峰难道看不出来吗?”
“这个人不仅了解穆前辈,更了解谢晓峰。因为他知道,就算谢晓峰把一切都看得明白,他依然会接下那副匾额。”
“这又是为什么?”
方白宇叹息一声,语气中却带着钦佩之情,“因为他叫谢晓峰……”
次日一早,方白宇正在小楼的后院闲坐,他嘴角上挑,斜倚着身子望向远方。明媚的阳光总能让人的心情舒畅,何况此时他的功力已经基本恢复。竹翁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对方白宇说:“一会儿我与姑姑要出去办些事情,你身体还没有复原,就呆在这里千万不要走动,东侧房间内有干粮和水足够你食用。”
方白宇想了想问道:“你们要去多久啊?”
竹翁以为方白宇担心自己走了把他仍下,呵呵笑道:“你不要担心,我们最多就去一两天,很快回来的。”
“前辈说的哪里话?晚辈只是想尽点心力,以报答两位的大恩。”
竹翁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捏了捏他的肩膀,“你的好意我领了,此行只不过是一些日常琐事,既无凶险、也不麻烦,你若是参合进来反而有诸多不便。”
方白宇了解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晚辈就安心呆在这里等您与婆婆归来。”
婆婆已经在外面等候了,她穿着蓝白相间的纱衣,头戴遮面斗笠,微风吹动间,纱衣摇摆,更显得身材窈窕修长。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方白宇心说:“这婆婆不来与我说话,显然是怕暴露相貌,说不准她真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他们此去有可能就是与五毒教接触,我何不跟上去瞧瞧,一来查探婆婆与五毒教的关系,二来寻找若兰的下落!”想到这里方白宇身形一展,向两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婆婆与竹翁轻功甚好,方白宇顾忌两人武功,只能远远跟随,被二人几次变换方向弄得差点跟丢。直到大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一处苗家山寨。山寨大门前有十数个大汉把守,见突然出现二人,立刻警惕的盘问。竹翁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令牌,将它高高举起,那些喽啰见了都慌忙跪下,然后领头人恭敬将他们迎了进去。
方白宇望着竹翁举起的黑色令牌,眼光闪动,似乎想起了什么。当下绕到山寨侧面,见四下无人便从后墙跃了进去,忽听得嘘溜溜哨声大作。他暗自思忖这可能是五毒教聚众集会的讯号,于是在一株大树后隐匿片刻,估量教众都已会集,这才向主殿掠去。他听声辩位,查看脚印,转弯抹角的走了好一阵,经过一条极长的甬道,来到一座殿堂。五毒教众人都集中在厅内,他们自然想不到会有外人来到此地,方白宇抬头见梁上有一处藏身之所,立刻轻身而上隐匿起来,偷偷向厅内观瞧。
殿内有好大一块空地,站了两百多人,殿上分设两把大椅,椅上罩了朱红色的锦披。姑姑被请到西首第一张椅子上坐下,竹翁则在后座的一张小椅上。
只听殿后钟声当当,走出一群人来,高高矮矮,有男有女,分别在东首一排椅上坐下,共是一十六人。坐在前面的两人是个身穿斑斓锦衣的乞丐模样之人,和一个钩鼻深目,满脸伤疤,相貌凶恶的老乞婆。
殿前哨子声响,本来坐着的十六人一齐站起躬身,婆婆与竹翁则坐立不动。殿前缓步走出两个少女,往两把椅旁一站,娇声叫道:“恭请教主、圣女升座!”
忽听得一阵金铁相撞的铮铮声,其音清越,如奏乐器,跟着风送异香,殿前转弯处走出两个女郎。走在前面的女郎身穿粉红色纱衣,后面的斜披暗蓝长袍。方白宇眼前一亮,暗叫美艳。他知道那粉红纱衣的女子是何铁手,另一个定是蓝凤凰。
只见何铁手凤眼含春,长眉入鬓,嘴角含着笑意,约莫二十二三岁年纪,目光流转,甚是美貌。她赤着双足,每个足踝与手臂上各套着两枚黄金圆环,行动时金环互击,铮铮有声。肤色白腻异常,远远望去,脂光如玉,头上长发垂肩,也以金环束住。她遥对姑姑施了一礼,然后径直走到左侧椅上坐下。
蓝凤凰的年纪与何教主相仿,她自胸至膝围一条绣花围裙,色彩灿烂,金碧辉煌,耳上垂一对极大的黄金耳环,足有酒杯口大小。肌肤微黄,双眼极大,黑如点漆,腰中一根彩色腰带为疾风吹而向前,双脚也是赤足。只见她小心谨慎的走到姑姑面前,躬身下拜,“蓝凤凰代教主给圣姑见礼,愿东方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圣姑中兴圣教,寿与天齐。”她风韵虽也甚佳,但闻其音而见其人,却觉声音之娇美,远过于其容貌了。
方白宇的脸上不觉露出古怪色,他适才见到竹翁手举黑色令牌时,已隐隐猜出了姑姑的身份,可如今亲耳听到,仍感觉不太适应。不是因为圣姑在黑木崖的地位高高在上,而是因为对方是他三弟的亲妹妹。方白宇心中暗道:“奶奶的,我竟叫她婆婆这么久,早晚要她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