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下,双儿忍不住说:“相公,你看船上的东西还真不少呢。”
任天行看了一圈,微笑点头。船中不但有酒有菜,还有各式茶具,一张琴,一只萧,一枰棋,一卷书,一块光滑坚硬的石头。东西虽多,但分门别类,井井有理,不显丝毫杂乱。
谢掌柜道:“这条船就是专门为了接你们的,我已准备好三天。”
李琦指着石头问道:“谢掌柜,这石头是干什么用的?”
谢掌柜知她身份,所以并未因她相貌轻视半分,微笑说:“这是磨剑石,到剑山庄去的人,我已看得多了,每个人上了这条船后,做的事都不一样。”
三人静静的听着。
谢掌柜道:“有的人一上船就拼命喝酒。”
李琦点头道:“是个好办法,有道是‘万盏美酒浸衷肠,乘醉聊发少年狂。风流多被风吹散,我独一人欺霸王。’酒可壮英雄之胆。”
任天行摇头说:“可惜我不是英雄,喝酒并不一定是为了壮胆。”
谢掌柜立刻同意,微笑道:“有些人喝酒就只因为喜欢喝酒,也有的人喜欢抚琴,看书,甚至还有的人喜欢一个人打棋谱。”
任天行说:“这些都是可以让人心松弛,保持镇定的法子。”
谢掌柜道:“可是大多数人上了这条船后,都喜欢磨剑。磨剑也是种保持镇定的法子,而且还可以完全不用脑筋。”
谢掌柜注视任天行的腰间,道:“这是块很好的磨剑石。”
任天行眼睛微微眯起,笑道:“谢掌柜应该知道我的来意,此时的我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既无杀气,也无杀心,只想讨杯清茶喝。”
谢掌柜目露欣然,微微躬身,自到后面取出三杯一壶,均是薄胎白瓷,剔透如玉,倾壶间,翡翠也似的茶水漫入杯中,白者爽净,绿者清新,令人一瞧,心透眼亮,燥气全消。
任天行道了声谢,接过茶,品了一口道:“好香的毛尖,叶底匀整,内质汤色嫩绿明亮,清香馥郁,滋味鲜爽,让人回味无穷。”
李琦抿了一口,将茶杯放在手中把玩,道:“信阳毛尖,也叫光州茶。咱们喝的‘赛山玉莲’则是信阳毛尖中极品之一,出自光山县凉亭。俗语说:‘春茶苦,夏茶涩,秋茶好喝舍不得’——说的正是信阳毛尖的采摘。如今深秋,咱们能在此时喝到这极品毛尖,谢掌柜真是有心了。”
任天行一愣,没想到李琦竟是位品茶行家。谢掌柜也马上对她刮目相看,“没想到姑娘竟是位行家,可知我用的是什么水吗?”他笑眯眯的样子,显然认为李琦猜不中。
李琦笑着说:“若我猜的不错,所用的是玉液龙潭水。”
谢掌柜吃惊的说:“你……你竟喝的出来?”
任天行道:“这是什么水?”
李琦说:“这龙潭泉水,乃是福建泉州的一眼活泉,此泉水具有清、甘、洁、活之特色。俗话说:‘老茶宜沏,嫩茶宜泡。’用此泉水来饮泡毛尖,最贴切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