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抬头望天,“这样也好,我这次身中玄冥掌,阴毒实在难除,本就寿元将尽,不论死在哪里,都是一样。如今无声无息的死去,也免得让她们担心,只愿她们不要以我为念,能好好生活下去。”
既然无法逆转,干脆就什么也不想了,他站起身来,在四周仔细查看,想给自己找一处好的葬身之地。他转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在左侧山壁发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穴。他诧异的仔细打量,心说这个洞穴八成只有孩子能进入,自己内家拳的筋骨已经练到了火候,倒也可以进去瞧瞧。
任天行身子连连抖动,但听的咯吱咯吱的声响,连成一片。全身骨骼挤拢,骨头和骨头之间的空隙缩小,轻轻易易地便钻了进去。在狭窄的孔道中又爬行数丈,眼前越来越亮,再爬一阵,突然间阳光耀眼。他闭着眼定一定,再睁开眼来,面前竟是个花团锦簇的翠谷,红花绿树,交相掩映。
他从山洞里爬了出来,洞口离地竟不过丈许,垂下脚来,轻轻跃出,便已着地,脚下踏着的是柔软细草,花香清幽,鸣禽间关,哪想得到在这黑黝黝的洞穴之后,竟会有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香花翠谷?他顾不得被周围岩石刮伤的疼痛,放开脚步向前疾奔,直奔了两里有余,才遇一座高峰阻路。放眼四望,但见翠谷四周皆为高山环绕,似乎亘古以来从未有人迹到过。前后左右雪峰插云,险峻陡峭,决计无法攀援出入。
任天行满心欢喜,见草地上有七八头野山羊低头吃草,见了他也不惊避,树上十余只猴儿跳跃相嬉,看来翠谷中并无虎豹之类猛兽。他心道:“老天爷待我果真不薄,安排下这等仙境,给我作葬身之地。”
他向西走了二里多,见峭壁上有一道大瀑布冲击而下,料想是雪融而成,阳光照射下犹如一条大玉龙,珠玉四溅,明亮壮丽。瀑布泻入一座清澈碧绿的深潭,潭水却也不见满,当是另有泄水去路。突然泼喇一声,潭中跳起一尾大白鱼,足有一尺多长,任天行忙伸手去抓,鱼虽然滑溜无比,但哪里能逃脱他的鹰爪?
他将鱼仍在岸上,俯身潭边,凝瞧去,见碧绿的水中十余条大白鱼来回游动。他心中欢喜,连捕捉了三条鱼,以尖枝割开鱼肚,洗去了鱼肠,再找些枯枝,从身边取出火刀、火石、火绒生了个火,将鱼烤了起来。不久脂香四溢,眼见已熟,入口滑嫩鲜美,似乎生平从未吃过这般美味。片刻之间,将一条大鱼吃得干干净净。
一连五天过去,谷中无所事事,刚开始的时候他每天用朱睛冰蟾早晚吸一次寒毒,然后就是在谷中转悠,想着找出路。到了后来每每深夜,寒毒发作,他又感到生不如死,只得运起内力全力相抗,但伤势却是越来越重。他知道按照如此进度,他总有一天必死无疑,干脆也就不抱求生的念头了。
这天清晨,微风和煦,阳光明媚,任天行正在收拾新搭建一座小屋,忽听得几下猴子的吱吱惨叫声,甚是紧迫。他循声奔去,大吃一惊见山壁下一人摔在地下,后脚给石头压住了,动弹不得,想是从陡峭的山壁上失足掉下。
虽然离得稍远,但是任天行十分肯定,那必然是个女人。只见她披散着杂乱的头发,看不清面容,虽然长的很大却穿了件小衣。不仅将衣服撑的很紧,而且露出了大半的大腿和手臂。
任天行走上前去,担心她会受惊,在距离她一段距离的地方轻声道:“姑娘你好,在下没有
恶意,你不要紧吧?”
那女子猛然抬起头来,凌厉的眼看着他。任天行连连摆手,“姑娘我没有恶意的。”可是那女子也不答话,眼睛依旧紧盯着他,不放丝毫警惕。
任天行暗暗摇头,心说总不能让她困死在这儿。再说自己好不容易遇到活人,说不定对方有离去的方法呢。他打定主意,缓缓走了过去。
那女子脸色苍白太过,全无半点血色,但却容貌极美,虽然脸上很脏但是隐约间,其姿色已然不下于焦婉儿了。
任天行低下身来想查看女子的伤势,哪知她忽然伸出自己的手,向自己抓来。力道之猛烈角度之刁转,竟然是一位武功高手。任天行见她的指甲长利,这要是被抓中,怕是要撕下一块肉来。他脚步一滑,向左侧急速闪避,哪知道只听得“嘎巴”一声响,女子手臂竟然凭空变长,绕到自己身前,向他前胸抓来。
女子的手掌离他越来越近,上面的丝丝寒气能清晰感觉的到。任天行一声冷哼,一手使鹰爪,一手使灵蛇,与女子对攻。“啪啪啪”女子双手虽连连变化,但似乎经验不足,加上她不能站起,三四招便被任天行架开双手,点中穴道。
他见女子仍然愤怒的看着自己,摇了摇头将压在她腿上的大石头搬开,然后坐到她身边,也不管对方杀人的目光,自顾自的查看起她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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