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流畅的音阶。
我端详着白起的手。
他的手指很长,指节分明,指腹上能看出坚实的筋肉。拱起手背时,青色的筋络也一目了然。仔细看去,掌外侧有一道浅疤,不知是怎么弄上去的。食指上有一块薄茧,那是常年扣动扳机的印记,看不真切,却摸得到。
白起按完最后一个音符,抬起手,整个琴房陷入一片寂静。
“预产期在12月。”我说。
“我知道。”
“赶不回来,我也不怪你。”我抽了下鼻子,“但你要平安回来。”
“好。”白起说,“你也是,要把他平安生下来。”
“嗯。我们拉钩。”我拉过他的手,彼此勾住小指。
走出钢琴教室,天色已黯淡小半。华灯初上,在墨蓝色的夕空下并不惹眼,只是每走一段,就觉得路灯更加明亮。
微寒的晚风拂过,白起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不用的,你搂着我就不冷。”我担心他感冒,想要推脱。
“穿上。”白起说着搂紧了我,语气和动作都让人无法拒绝。即使只穿一件衬衫,他的身躯也是炽热的,就像小火炉一样。我又往他怀里躲了躲。
走进遇见餐厅,服务生热情地接待我们,大概是见我们穿着正式又捧着花束,他笑着问:“先生太太是来过结婚纪念日吗?”
其实,为了给腹中的孩子一个合法身份,白起和我上个月才匆忙领了结婚证。为此还被民政局阿姨dss先上车后补票。
当然,家里另外的三个男人虽然百般不情愿,也只好无奈妥协,并督促我给宝宝上完户口后尽快去办离婚手续。
“不是,只是普通的一天。”白起淡淡地说。
“连普通的日子都过得这样有仪式感,先生真是位有生活情趣的人。”这个服务生嘴倒是很甜。
“你觉得呢?”白起看向我。
“点餐吧。”我低下头看菜单,自己也并不擅长说违心的话。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全黑。
秋夜星空明朗,抬起头就可以辩出简单的星座。
“回我房间看。”白起牵着我进屋。他冲着窗户,调整好天文望远镜,说:“秋天的星星并没有夏冬多。”
我睁大眼睛,透过镜筒四处寻找,终于在东北方看到**颗星星连成一只大鸟的形状,伸着优雅的长颈,展开双翼。
“那是天鹅座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