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菱半个月前辗转了好几个国家,最后一站,却仍然是祖国。
她爱这片土地,也没有要去国外过几年的想法。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秦骁竟然现在也没找到她。
这场雨下得快停得也快,苏菱把西瓜切开,给两个孩子吃,等雨停了,又亲自把他们送回去。
外婆这地方住得偏,周围只有几户人家,陈婶婶他们住在另一头。
她一手牵一个,小寒不能说话,全程就是赵沅小姑娘兴高采烈地说。
苏菱送小寒回去的时候,陈婶婶脸色几变,连忙拉过苏菱,小声说:“小菱,你托我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
苏菱怔了怔,陈婶婶让她进屋,在里屋给她讲刚刚打听到的事:“我记得你外婆带着你妈妈来这里的时候,于俏才十六岁,我那个时候二十六,孩子六岁大了。觉得城里来的小姑娘养得真是好看。但是于俏并不喜欢这里,和你外婆吵了几次架,最后离开了。”
陈婶婶回忆道:“我记得后来于俏回来过一次,那个时候她读大学了,好像是快毕业的时候,还带了男朋友回来。但是我没有见过那个男的,我这几天去问,发现还真有这么一回事,赵沅她奶奶见过,说那个男的长得很俊,非常喜欢于俏的样子。我觉得那多半就是你爸。”
苏菱没想到真能在老家找到线索,一时也有些激动。陈婶婶笑道:“你放心,刚才有几个黑衣服男人来问,这些我可都没告诉他们。”
陈婶婶自己脑补了一场大戏,她还记得把自己孙子背回来那个冷冰冰的男人,如果他对苏菱好,苏菱怎么会跑回这个穷乡僻壤!那些人多半是他派来的,陈婶婶心想,他们这个地方,媳妇儿都被气回娘家了,不给点惩罚肯定是不让接人回去的。
苏菱没有娘家人,陈婶婶要帮她讨回公道。
苏菱不知道陈婶婶猜了这么多,但是秦骁的人问到这里来了,想必也是有新的线索。
她垂下眼睫,心中轻轻叹息。
苏菱给陈婶婶道了谢,又去拜访赵沅的奶奶。
老人家回忆得很吃力:“大伙儿都以为于俏是病死的,但是后来我上山捡柴,那个男人又回来了,手里抱了你,你外婆和他吵起来,最后那个男人走了,然后就是我们看着你长大。应该是你爸爸没错。”
“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没看过两眼,时间太久,记不住了。”
苏菱回家的时候有点晚,她怕遇到危险,手机停留在报警界面,也不往偏的地方走。
一路平安到家,苏菱吃完饭又洗漱完,打开衣柜换睡衣的时候,她不可避免地又看见了秦骁那件黑色的风衣。
他矜贵得很,那次去医院,这件衣服他并没有带走,买了新的穿。
苏菱洗干净以后,直接塞柜子角落了。
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屋外在刮风,黑影婆娑,她胆子其实并不大,这种时候住在老房子,她盖紧了被子睡不着。
她这段时间,其实很少再想起上辈子的事了。
如今一闭上眼睛,想起是新年那时候,他浑身的伤,笑得肆意,还去动她小学的作文。
苏菱越少想起前世的事,就越发清晰地认识到,这一辈子的真实。
她没有忘掉他的坏,可是也记得他的好。
他努力在改变,可是一旦有了半点危机,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给她打造一个金丝笼,将她关进去。
催眠那件事以后,苏菱就明白,她没有办法用真诚去打动他。秦骁并不相信真诚,他这样的人,只会害怕失去。
失去她一次,他觉得痛,才会彻底收回獠牙。
苏菱迷迷糊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