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忘了。
她被那两字惊得脑子发懵,伸手拧他,男人肌肉精壮,她下了狠力气。秦骁脸色都没变,脚步也不停。这个男人忍疼厉害得很,两辈子加一起,苏菱都没见他为了疼吭过声。
她害怕了:“我不和你一起,你放开。”
秦骁语调冷漠:“晚了。”
苏菱四处望,可是附近漆黑,这么热的夏夜,散步的都回家吹空调了。只有这个疯子,不知道千里迢迢来做什么。
她开始心慌了,他强迫人很有一套。她见识过的,秦骁压根儿不懂得什么叫风度,他要是觉得爽,她就算是捅他一刀他也不会停。
但是让他妥协不是没有办法。
苏菱怕他来真的,咬了咬唇,轻声喊他:“秦骁。”
她那调子娇娇软软,他挑了挑眉,低头去看怀里的人要闹什么幺蛾子。
苏菱羞红了脸,又喊他一声:“秦骁。”
他喉结动了动,眸色漆黑:“怎么,有话直说。”
她说:“你别那样说话,我害怕。”
他眸中含着笑:“我说什么了?”
苏菱复述不出来那两个字,她不看他的眼睛:“我心里难过。”是真的难过,曾经以为自己只是在慢慢失去,现在才发现可能从未拥有。
这世间仅剩的,她珍爱的,为此付出一切的。原来也许只是泡影。
秦骁心想,老子还难过呢。你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就是敷衍。
然而他的心软成一摊手,手臂也松了松。算了,和她计较什么。
“苏菱。”
她抬头,他说:“别难过。”谁也不配让你难过。
苏菱回不了舅舅家,只能在外面住下来。那一招确实好用,秦骁没怎么她,开了两间房。
她手中两条路,一条是帮舅舅还债,让外婆安心。另一条是拿到剩余的钱,还给秦骁,好好把大学读完。
前世她选了第一条,这辈子她选第二条。
她虽性子软,可是人总得有点长进。外婆若是需要,她会尽孝,那是把她养大,小时候给她穿衣喂饭的人。然而舅舅不可以,没有人活该被人驱使。
她想了一路,下了决心以后人轻快了许多。
苏菱算了一笔账,如果没有她手中这笔钱,舅舅和舅妈应该会选择卖掉房子。
房子能卖一百多万,剩下的钱能让倪浩言和倪佳楠读完大学。
即便不可以,苏菱也会想办法让倪浩言读书。
舅舅如果自己能争气,那个家总会慢慢好起来。他和舅妈都有工作,倪浩言和倪佳楠也已经长大。
她心情松快了许多,秦骁看了她一眼。
这时候她倒是有几分十九岁少女的朝气了。脸上的泪痕却还看得见几分,眼眶红红的,睫毛湿漉漉。眼却平和又轻软。
好容易受伤,又好容易痊愈。
好心软的模样,又分外心硬。
两人上楼时,她揉了揉眼睛,眼迷蒙,想打呵欠又忍住了,忍得眼睛水汪汪的,显然很困了。秦骁才想起这是个生物钟会在九点睡觉的祖国花朵。
这时候快十一点了,她哭了一场,看起来不大清醒的模样。
她刷卡开门,秦骁跟在她后面都没发现。
她要关门的时候,他闲闲伸出一只脚抵住了门。
苏菱眨了眨眼睛,反应迟钝地看他。
秦骁弯了弯唇,他没见过人越困越傻的:“还认得我?”
她点点头:“秦骁。”那眼里点出三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