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寸寸逼近,敌人越来越近了。
我抬首正望见火光照进安适的眼里,刺眼的火光在那双眸里点燃的不是热烈而是冰冷,渗入骨髓。
我按下他握紧匕首的手,用唇语对他说了句,深吸口气。
火光虽淡,但我肯定他看得见。
他明显犹豫一下,但还是深吸了口气。
我再次将他的头按下,抱着他游进水池底下一个狭小的缝隙。
刚刚火光逼近的时候我就瞥见了这个缝隙,刚好足够两个人藏身,只要他们不潜到水底,就绝对不会发现我们。只是水底,没有空气。
长矛在面前滑过,火光还在水面闪着,不过已经开始远离。
“嘣!”安适憋不住气,吐出一个水泡来。
我急忙拿手掩住他的口鼻。
对方似乎发现异样,搜索的脚步放缓了。
我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厢安适也坚持不住了,在努力地抠我的手指,想冒出水面呼吸。
还不行!
我拉过安适,寻到他的嘴,给他渡了口气。
他终于安静。
火光离开水面。
我带安适浮出水面,抱着他靠在石壁,听他克制至极的呼吸。
一直等到对方的声音完全消失,安适才开口说话。
“抱歉,柳儿。”他对我笑,“这下你的初吻,是真是没了。”
我的脚还有些软,听到他调笑的声音,明白危险终于暂时过去了。
从水里出来的时候我们俩都湿透了。
虽然是七月,但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山风吹进来,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要多冷有多冷。我冻得直抖。黑暗中看不见安适的脸,想他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我急着升火取暖,却被安适拦下,“你一点火,他们就会发现。”
“那怎么办?”
“风挺大的,你把湿衣服脱下来拧干了吹一会,应该很快就干了。”安适建议。
我有些犹豫,因为我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湿了。
“没事的。”黑暗中安适似乎笑了一下,“这么黑我又看不清楚。再说,该看的我早看过了。”
冷得没力气生气,我最终还是照他说的脱掉身上的衣服,拭干身体,把衣服拧干晾在山风里吹。
入夏衣料轻而薄,没一会我的里衣就干了。我急忙穿上,心里踏实下来。
心里一踏实就觉出异样来了。怎么没听见安适拧衣服的声音?
“安适?”我小声地唤。
“安适?”我摸到安适身边,触手之处一片湿冷。
他怎么还不换衣服?
再往上摸,立刻触到了他热烫的额头!
他在发烧!
带着伤在水里泡了半夜,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我怎么就没想到?
我一边自责一边手忙脚乱地替他将湿衣服脱掉,拿我半干的外衣给他盖上,又重新替他包扎了伤口。
“冷……”他轻轻颤着,艰难地喃了一声。
我用尽身上所有力气拧他的衣服,立在风口替他风干。
所有的衣服都盖在了他的身上,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