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登时欣喜若狂,不到申时,便已经来这边等候,却被告知,陈忠正在午睡。
左良玉怎敢打扰了陈忠的休息?只能在外面等着。
此时,他已经等了一个半时辰,天色都快要黑下来。
左良玉的手脚都已经被冻的发麻,此时,天空又飘洒起雪花来,简直是冰澈刺骨,他都可以清晰的感觉,他身体的热量,正在止不住的缓缓流逝,就像是流血一样,身体的意识,都有些不太清明了。
但左良玉却明白,他没有选择,除了陈忠,不会再有人,对他伸出援手来。
尤其是陈忠,与大名鼎鼎的李元庆,是铁杆兄弟,只要李元庆能出手,那事情……
正在纠葛的思虑着,强迫自己打起精,这时,里面有几个高大的亲兵走出来,“左爷,我家将军有请。”
“啊?”
就如同是寒冬里看到了温暖的火炉,一瞬间,左良玉眼泪都要流出来,忙恭敬抱拳拱手,“多谢几位兄弟,多谢几位兄弟。卑职,卑职马上便去见陈帅。”
不多时,左良玉小心收拾立整,跟着亲兵,来到了后院的一间独院里。
陈忠其实早就起身来,正在翻看着一本兵法,如果放在寻常,他怕是早就让左良玉进来了。
但李元庆有安排,尤其是李元庆要陈忠套出左良玉的‘秘密’,陈忠便只能多用些心思了。
如同左良玉预想的一样,舒适的客堂内,火盆烧的正旺,驱散了外面的严寒,将室内熏烤的温暖如春。
左良玉不敢怠慢,忙恭敬跪倒在地上,重重对陈忠磕了几个响头:“卑职左良玉,见过陈帅。”
“呵呵。”
陈忠一笑,放下了手里的兵书,笑道:“左兄弟,不必多礼。过来,来火盆这边暖和。”
左良玉不由大为感动,忙恭敬拱手道:“陈帅的恩义,卑职铭记于心。”
陈忠笑着摆了摆手,“左兄弟,说实话,你的事情,我老陈也帮不了你。此时,我老陈之所以帮你,是因为,有人说了话。”
“嗯?”
左良玉虽然看着老成,已经三十好几,但事实上,这不过是辽西沧桑冷漠的风寒,显得他的年纪大,事实上,他只比李元庆大一岁,今年不过才二十八岁。
但常年的沧桑沟壑打磨,却也给他了极为丰厚的回报,他的心智,要比同龄人成熟的多得多。
此时,陈忠这话里虽然隐晦,但左良玉片刻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仿似就像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幸福简直来的太突然了。
忙看向陈忠道:“陈帅,您,您是说……”
陈忠不可置否的一笑:“左兄弟。我老陈是爽快人。说说你的诚意。若是你诚意足够。我便带你去见那贵人。否则,我老陈也无能为力。”
一瞬间,左良玉额头上冷汗都渗出来。
他已经明了,陈忠所言的那位贵人,之所以要帮他,恐怕,目的绝不单纯啊。
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根本没有了选择。
片刻,左良玉用力磕头道:“陈帅,您放心,有何事情,卑职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李元庆是小半个时辰后,大概七点钟出头,见到的左良玉。
此时,李元庆正在三福客栈的天字号小院子里,饶有兴趣的亲手炖了一大锅羊肉。
杨磊和十几个亲兵,正在一旁说笑着,等待着与李元庆一起吃饭。
就像是众星捧月,哪怕是李元庆没有穿官袍,但左良玉还是一眼,便准确的找准了目标,忙恭敬跪倒在李元庆身前,“卑职左良玉,见过李帅。”
李元庆一笑:“左兄弟,想不到,你居然来的这么快。”
看到李元庆说话的语气很柔和,并没有太多架子,左良玉登时不由一愣,心中不由暗道:“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也无怪乎,连满桂那种刺头儿,都要跟李元庆穿一条裤子了。仅看李元庆这气势,便……”
但李元庆可以轻松,左良玉又怎敢轻松,忙恭敬磕头道:“李帅,让您见笑了。卑职不知道您已经来到了京师,要不然,卑职一定会及早过来拜访的。”
李元庆淡淡一笑。
左良玉这种穷军汉,要在京师里打探消息,那必定是非常困难的,他不知道自己来京师,反倒是才正常。
“呵呵。左兄弟,起来,进屋里来说话吧。杨磊,把小锅给我弄好,端屋子里来!”
“是。”
看着李元庆进了屋子里,左良玉忙小心翼翼,跟在了身后。
李元庆笑着招呼左良玉落座,自己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主座上,笑道:“左兄弟,事情,想必你已经清楚了。我想知道你的诚意。”
左良玉早有准备,一咬牙道:“李帅,根据卑职的估测,若是宁远的事态,依然得不到控制,恐怕,不出正月,宁远城内,很可能会出现兵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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