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步,朝楼道尽头一屋呶呶嘴:“那是?”
“哦,休息室,通用的,不过这楼基本上就咱们保安科的人在用。”王震解释。
张枫逸一转脚,朝那边走了过去。
王震脸色微微一变,劝道:“那边现在没人,科长你这去也……”
“没人?”张枫逸瞥他一眼,“有人你辞职?”
王震立刻闭嘴。
还没走近,一声暴喝从休息室里传了出来:“走你!5点!我赢了!哈!拿钱拿钱!”
张枫逸眉头一皱,轻轻推开了门。
休息室里烟雾缭绕,七八个人围着一桌或站或坐,正气氛热烈地玩着什么,没人注意门口动静。
张枫逸悄悄走到其中一人背后,一看,啧啧道:“哟嗬,玩骰子呢。”
“废话!”对桌一条大汉正忙着收钱,“半天了你……”
声音嘎然而止,那大汉看清是张枫逸,钱都忘了收。
周围的人这才注意到新任科长大人驾到,房间里顿时一静。
“玩的啥?”张枫逸态轻松地问。
“比……比大小……”那大汉结结巴巴地道。公司明令上班期间不得打牌喝酒,逮到就是一个开除,这位科长大人又是新官上任,不来两把火才怪了!
“来,让让。”
出乎众人意料,张枫逸轻轻推开面前坐着的那人,一屁股坐到了桌旁。
“科长,你这……”
“怎么?不欢迎我?”张枫逸斜眼看着对面大汉,“你叫啥名字?”
“钟……钟海。”大汉老老实实回答。
“怎么比?”张枫逸目光落在桌上的骰盅上。
“简单!”钟海见他没生气的意思,说话立刻流畅起来,不忘先把自己赢的钱收起,“参与者不限,先交钱,每人三把,算点数,最大的赢,最高有同点的话,就决战到有胜负为止。”
张枫逸明白过来,从裤兜里摸出钱夹:“一局多少?”
“不一定,大家图个乐呵,多少都行。”钟海笑嘻嘻地道。
以前徐军不但不禁这个,而且自己也常参与,看样子这位新科长大人一样。
啪!
十块钱被拍到了桌上。
张枫逸把钱夹子揣了回去:“来呀!”
周围的人互相看了看,登时活跃起来,一张张十块被扔到了桌面上,转眼六七十块钱堆到了一块儿。
“科长你先来?”钟海不忘来个讨好。
张枫逸也不推辞,抓过骰子掂了掂,扔进骰盅,右手一抄,抓着骰盅抖了两圈,啪地拍桌上。
盅开,盅面上一个黑黑的六点。
“科长手气旺啊!”钟海一声赞,抓过骰盅一轮花样百出的抖盅,也一把按桌上,开时一个五点。
后面的的人纷纷各自动手,从小到大,点数不一。
“第二轮!”钟海喝道。
啪!
盅开,又一个六点。
钟海惊道:“科长你这手气还真不一般。”
张枫逸笑笑,没说话。
后面其它人接着来,不过半分钟,二轮结束,第三轮开始。
“再来个六?”钟海边把骰子递过去边笑道。
张枫逸秘一笑,大手抄起装好骰子的骰盅,在空中甩出一个漂亮的弧线,随手按在桌上,开盅。
“我草!又六点!”
周围不知道谁爆了句粗口。
钟海挠挠头:“没比的了,前面就科长一个12分,他赢了。”
张枫逸哈哈一笑,把桌面上的钞票抓了过来,理齐放在自己面前,再抽出一张十块扔桌上:“大伙儿别客气,再来!”
钟海呵呵笑道:“来来来,继续继续!”他本身是个甩骰高手,平常赢多输少,这一局前两轮也甩了个十点,暗忖这局我可就得赢你了。
后面的王震一直闭着嘴没说话,心里暗。
早前陈浩私下就跟保安科几个老人打过招呼,说了张枫逸是“内定”的事。敢情这位内定科长原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跟徐军似的也爱玩儿这些。
几分钟后,第二局终了,所有人都呆看着张枫逸甩出的第三把。
又是六点。
张枫逸笑呵呵地把钱抓了过来,又抽出一张:“有意思,看样子今儿个手气旺,再来!”
钟 海笑容已经没了,眉头微皱。
这科长连着六把六,要说手气,这也忒旺了点儿吧?
很快,第三局结束,房间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张枫逸拿起的骰盅。
下面一个明晃晃的六点,像针一样扎着众人的眼。
九把六!
张枫逸哈哈大笑,把钱抓过来数了数:“嘿,小二百了。大伙儿再来!”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没一个接着下注。
张枫逸道:“怎么?不来了?”
“科长,你这手气实在太旺,这……”旁边一人苦笑道,“大伙儿没赢章啊!”
“怕啥?风水轮流转,一会儿到你家。来!”张枫逸笑得爽快,“今天我新上任,大家玩个痛快!”
啪!
十块钱被拍到了桌上。
钟海缓缓收手:“来!”
要知道平时他绰号“骰王”,虽然是个笑称,但代表了他的实力,没想到今天居然连着输了三把!
不行!多少得捞一把回来!
这一局只有四人跟着下注,很快三轮结束,钟海脸色已经沉到了水底。
又是三个六!
难道这小子作弊?
不对啊,骰子骰盅都是自己带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张枫逸笑吟吟地把另一张十块放到桌子中间:“还来?”
“来!”钟海有点上火。
张枫逸身后的王震有点头皮发麻。
这到底怎么回事?!--
正文 第19章 我是在禁赌!
二十分钟后,张枫逸数着面前的一叠票子:“嘿,给力!”
对面的钟海青筋暴胀地瞪着他。
十五局下来,张枫逸连着甩了四十五个六点,没一回出错。再怎么蠢的人,也该明白这绝对不是手气的问题了。
“科长原来深藏不露。”
张枫逸看看说话的王震,哑然一笑:“哪有的事,运气,哈哈,运气!还来吗?”
周围的人哪还敢和他来?事实上前几局之后,就只有钟海一个人和他拼了,张枫逸手上三百多,一半都是钟海贡献的。
“不来了?”张枫逸露出失望色。
“咳咳,休息差不多,该轮班了。”旁边一人起身朝外走去。
张枫逸笑笑,把钱收了起来:“再来别忘叫我,离办公室也不远吧,可别把我当外人。这玩意儿有意思,嘿嘿……”
出了休息室,王震佩服地道:“科长,你这手骰子太厉害了!”
张枫逸但笑不语。
走到办公室,还没进门,里面有人冷冷道:“张科长,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是新官上任先一赌。”
张枫逸见是秦绯月的助理苏颜,微微一笑,走到了自己座位上,悠然自得地坐下:“苏助理有事?”
王震识相地离开,顺手关上了门。
论长相,苏颜比秦绯月也不过差半档,绝对是美女中的美女。但论风情,她几乎是和秦绯月走了两个极端,情冰冷。听到张枫逸的话,她蹙眉道:“公司中层调动,惯例我都要检查一下工作情况,没想到你竟然在公司里聚众赌博!”
“赌博?”张枫逸把脚放到了办公桌上,“我是在禁赌。”
“禁?”苏颜冷笑道,“你管参与叫‘禁’?”
“打个赌,”张枫逸似笑非笑地看她,“三天之后,保安科再没赌博情况。我要输了,立马辞职。你要输了,你走人。”
“行!”苏颜不由笑了起来,“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赢法!”
转眼一下午过去,张枫逸除了呆办公室就是在楼里闲逛,到了六点,准时下班。
回医院陪爸妈吃了晚饭,闲聊半晌,挨到快九点他才出去坐了个车,直奔雅轩阁。刚下车,不远处一声娇唤传来:“张枫逸!”
张枫逸一眼看过去,登时眼前一亮。
苏玉瑶穿了件紧身t恤,下身配着热裤,修长美腿和丰胸隆臀合力,带来火辣辣的视觉冲击。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都等半天了。”苏玉瑶迎向他,忽然发现他的目光不老实,颊上不由一红,嗔道,“你看什么呢!”
张枫逸从她高耸的胸上把肆无忌惮的目光移上去,若无其事地道:“看胸,怎么了?”
“你!”苏玉瑶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有点接不下去。
一般男人遇到这种问题都至少会绕个圈,这家伙也太直了!
“行了,进去吧。”张枫逸耸耸肩,“吃完饭还得回医院。”
在雅轩阁的大厅一角选了个位置,两人坐了下来,点好东西后,张枫逸若有所思地道:“你倒是挺节约的。”跟韩雪那种讲高雅的点法不同,苏玉瑶这点的几乎都是实在货,全算下来连三百都超不过。
“当然,我请你吃饭花的是我自己挣的钱。”苏玉瑶理所当然地道,“怎么样?那篇报道。”
张枫逸点头道:“写得不错,基本属实,评得一般。”
苏玉瑶一呆:“我以为你会感激我。”
“感激?为什么?为了你让我整天忙个不停?”张枫逸反问,“为了我爸连个休息都快没时间?”
“这……”苏玉瑶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不过还是谢谢你。”张枫逸忽然笑了起来,“没你这报道,陈青云今天不会来道歉。”
“没……没事,这我该做的。”苏玉瑶没想到他会突然道谢,有点没准备好。
说话间服务员开始上菜,两人边聊边用餐,苏玉瑶今天是有为而来,故意把话题往目标上牵引。饭至一半时,她终于问出了今天最想问的问题:“对了,说到伯父伯母,你这么多年 一个人在外面,应该很想念他们吧?”
张枫逸停筷抬眼,不由一笑:“下一个问题是不是‘你这么多年在外面干什么’?”
苏玉瑶登时被刚进口的菜给呛住,连着咳了好几下,差点没咽死。
这家伙!
原来早看出自己的目的了!
“审问是门艺术,但你还不到家。”张枫逸好笑地看着她,“不过你也甭费心,想知道自个儿查去。”
苏玉瑶缓过一口气,喝了口水,强撑道:“谁要问那个了?不就闲聊两句,说得像谁有心机似的……”
张枫逸耸耸肩:“不是最好,吃饭!”
这么一闹,苏玉瑶没好意思把早准备好的问题问下去,只好乖乖吃饭。
饭后,张枫逸正想掏腰包结帐,苏玉瑶一把拦着他:“说过我请客!”
张枫逸仔细看了她两眼,收起了钱夹:“行!”
苏玉瑶讶道:“一般男人遇这种情况都是抢着给吧?”
“抢着给?”张枫逸耸耸肩,“抱歉,没那个毛病。”
苏玉瑶再一次对这家伙刮目相看。
直率,不虚伪,难怪韩雪会看上他。
离开雅轩阁,苏玉瑶道:“我有车,送送你?”心里想的却是如何在车上把剩下的问题问出来,不然今天这顿不白请了?
张枫逸正要回答,目光忽然看到斜对街一幕。
这时已是夜深,行人渐少。在对面街旁,一个年轻男人正把一个年轻女孩又拉又扯地弄进了一辆白色逍客里。
苏玉瑶察觉他的不对,顺着方向看去,愕然道:“怎么回事?”
张枫逸眉头一皱,见那车快速驶离,断然道:“车借我用用!”
苏玉瑶比他还快一步,朝着自己车子跑去:“上车!我载你!”
张枫逸愣了一下。
这美女倒是挺积极的。
苏玉瑶的车是辆白色宝马,上路后,调头转到对街。幸好对面十字路口红灯,逍客堵了一下,否则要跟上还真难。
灯转色后,逍客一个右转,驶上的一条大道。
“看样子是要出城。”苏玉瑶是老江安,一眼看出了端倪,开车跟了上去。
张枫逸目光紧盯着十来个车位前的逍客。
开车的是另一个男子,那女孩上车后也没再挣扎,跟那个推她上车的年轻人并排坐。看她坐姿和反应,应该是被人用武器挟制了。
两辆车一路东行,半个多小时后,驶出了江安城区,逍客转上一条碎石小道,继续前行。
“我记得前面是个废了的工地,他们来这干嘛?”苏玉瑶怪地道,机警地关上了车灯,隔着百多米跟着。
张枫逸一声冷哼,没说话。
果然,几分钟后到了一个废话的工地旁,逍客停了下来。车上两个男的把那女孩拉下车,朝着工地里面走去。
苏玉瑶把车停在了远处,还没停稳,张枫逸开门扑了下去,抛下一句:“在这等着!”
苏玉瑶哪会在车上等?熄火拔钥匙开车门下车一气呵成,哪知道一看前面,张枫逸竟然已经扑到了几十米外的工地大门处,一个闪身,没到了门后。
她不由一呆。
这家伙是人是鬼?怎么这么快!
进了工地,张枫逸放轻脚步,迅快地顺着前面挣扎的声音追去。
刚才他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女孩正是那天他从徐军魔爪下救出、后来被公司解了职的温蕊,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光天化夜下公然劫人!!--
正文 第2o章 好人也能好色
蓬!
前面传来撞击声,张枫逸绕过一排板房,立刻看到惊恐的温蕊被推得撞在板房墙上。
“咋的?还要我动手脱?”推她的那年轻人模样挺周正,但眼里尽是邪气。
温蕊抱着胸缩在墙边,颤声道:“刘……刘也,我没……没告发,是……是徐军说的,你饶……饶了我吧……”
“哼,不是你那天闹得欢,那杂种会看到我们?”刘也恶狠狠地道,“老子现在工作也丢了,不能落个空,今天你要是还不答应,就别怪我硬上了!”
旁边那开车的男人邪笑道:“废那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大步走过去,一把抓向刘蕊胸口。
“呀!”温蕊一声尖叫。
扑!
那男的一个前扑,摔倒在地,没动静了。
刘也一呆,失声道:“怎么回事?”
“你叫刘也?”身后忽然一语森然。
刘也一个激凌,飞快转身,还没看清是谁,脖子突然一紧,整个人缓缓悬空而起。
墙边,温 蕊吃惊地看着张枫逸把刘也举得离了地,芳心剧震。
是他!
刘也呼吸不能,整个脸胀成了猪腰子色,但怎么也挣扎不脱,渐渐动作小了。
“不要!”温蕊突然站了起来,冲了过去,使劲去扳张枫逸的手。
张枫逸剑眉一挑:“你救他?”
“不!”温蕊情急道,“你杀了他,你会被抓的!”
张枫逸一愣。
原来她是帮着自己。
扑!
他手一松,刘也直接落地,跪倒在他面前,捧着脖子连咳带喘,好不辛苦。
“拿那个,照他头上来两下。”张枫逸朝着几步外的砖堆呶呶嘴。
温蕊吓了一跳,迟疑道:“不……不砸行么?”
张枫逸道:“他这么对你你也不砸?”
“我……我不会打人。”温蕊低头道。
张枫逸想了想:“行。”突起一脚,直中刘也裤裆,后者惨叫一声,抱裆萎倒,浑身抽个不停。
温蕊吃惊地道:“你把他……”
“这种人渣不配做男人,”张枫逸冷冷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咦?结束了?”不远处苏玉瑶的声音传来。
“那天晚上值夜班,刘也喝了点酒,把我拦在茶水间,不让我走,非……非要和我……和我那个……”在苏玉瑶的上,温蕊红着脸道,“我没办法,只好骗他说……说我那个来了,才避过一劫。可是没想到,那晚徐军也在公司,还用手机偷偷拍了刘也在茶水间扯我衣服的照……”
开车的苏玉瑶大怒道:“男人真无耻!”
“喂!”张枫逸哭笑不得。
“嘻嘻,你是个例外。”苏玉瑶玉容绽笑,瞥了他一眼,“真没想到,你这么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