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无戒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眼中竟也微含泪水。他刚才招招都想要自己的命,可这个时候明明是个机会,他却放弃了,只是不太明白。而后心中一软,双腿一伸,竟是跪倒在了地上,道:“师父,你,徒儿,对不起你。”而后在地上微磕响头,地上碎石多的很,他又不用内力抵御,顿时便磕破了头,鲜血染红了石头。
原来了圆真正的身份是色无戒的师父,他不让色无戒在众人面前叫他师父,是不想让别人以为他偏心,而且色无戒是他从一岁抱大了,吃喝拉撒睡,了圆就像一个母亲,把他扶养成人,想起色无戒儿时的讨皮,想想自己曾给他撒了一身的尿,却还是高兴的大笑,此时却要以死相拼,非至他于死地不可,一颗心别提有多痛苦,眼泪自然而然的掉了下来,不过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掉泪,眼泪还没涌出眼眶,就被他用内力蒸发了。
了圆恨恨的道:“孽仔,你天生魔性,是我太姑息你,才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只狠我恨不下心杀你。”色无戒也觉知错,便道:“师父,徒儿不是有心犯戒,只是,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犯了戒后,我心中都是恼悔的很,可事情一旦,我又忍不住自己了。”
了圆听了这里,心道:“他天生如此,我早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早该当日便不该救了他,此时想起,已是追悔莫及。”随即指着色无戒,道:“你这个冷血的孽徒……”气的提起铁杖往地上一击,顿时石屑分飞。
色无戒有些怪,只道:“师父为何这么说,徒儿,徒儿不懂。”了圆气的两根眉毛挤到了一块,道:“死无悔改,你到现在还不想承认,你说,你到底把绝绪怎么样了?”色无戒猛得抬起头来,道:“绝绪论师弟,我没把他怎么样了。自从离开了少林,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了圆将色无戒踢倒在了地上,道:“你还想狡辩,当日你逃下少林,绝绪带人追你而去,直到现在了无音讯。定是你这个孽徒下毒手而死了他。想绝绪最敬重于你,你竟不肯回来悔过,为何还要下此毒手,我真想将你碎尸万断。”上前一步,运掌击在色无戒的胸口,色无戒顿时便觉得呼吸一滞,喘不过气来,脸色顿时变得凝重,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来,道:“我真的没有害绝绪师弟。”
了圆越发愤怒,手上加了一把劲,道:“还敢嘴硬,虽然在华山清理门户,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可是也没有办法了,我了圆不能再错下去,不能留你在世上。”色无戒见他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劲力正在一点一滴的增加,只觉难受不以,脑袋晕晕的,却是有些支持不住,大叫一声:“我真的没有。”不甘心就这么死去,运起经髓经“身定即定,两目内含光,鼻中运息微,腹中宽空虚,正宜纳清熙。”随即渐渐忘记恐惧之心,双眼慢慢的闭了上去,接着想到“右膝抱左膝,调息舌抵腭。”随即在地上单盘坐定。照着经上所说“胁腹运尾闾,摇肩手推肚。分合按且举,握固按双膝。鼻中出入绵,绵绵入海底。有津续咽之,以意送入腹。”了圆的掌力不但伤不到色无戒,反而被色无戒从膻中引入,渐渐的被送入脐下一寸三分的丹田之处。嘴上默默念道:“心空身自化,随意任所之。一切无挂碍,圆通观自在”竟好似进入了寂静无声的山洞之内,丝毫感觉不到了圆的掌力在胸前。
了圆见得如此,大吃了一惊,赶忙想将掌力收回,可却为时已晚,体内真气有如江河绝堤,倾泻而下,竟是不能自主,不禁恐惧的说道:“这是……洗,洗髓经,快,快住手!”色无戒呼出一口气来,双手弦形向上举,手指微合,将行至周身的真气,紧于掌门,而后送到口中,吞进肚内,随着双掌的向下之势,下沉到丹田。并融会贯通归于己用,升至膻中穴,从了圆的掌心,将气注还入了他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