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对这老师大感意外,从卷毛笔下简单的描叙中,难以了解事情真相,他只道不过是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体育教师而已,卷毛虽然喜欢叫嚣,人却色厉内茬得很,被人揍了毫不出。待见了廖学兵进门那种犹如驾凌天下的气势,他才发觉,这回似乎踢中铁板了。
当下不假思索拔刀挥向迎面而来的拳头。
廖学兵并不是传说中空手入白刃的武术高手,已经收势不及,情急中略微偏偏了,刀锋擦着手臂而过,片出一大块皮肉,拳头也击中了李飞的鼻子。
李飞自从取这个名字,第一次有了飞的感觉,面门如同被行驶中的火车头撞击,落到三米之外,眼冒金星,耳朵鸣响,鼻梁塌陷,鼻子肉豁开了一大块,直到落地后,鲜血才随着心脏的激烈跳动从伤口喷出。
“老师,小心!”蒙军叫道,这时独眼龙一刀砍中廖学兵后背。他的刀锋利无匹,只是刃面太薄,拿着竟有些晃手,人又慌乱,落刀时偏了一偏,只让对方皮破肉绽,若是准备停当的话,这一刀下去,至少可以深达骨头。
廖学兵实在大意了,脚穿拖鞋急匆匆赶到,拖鞋太过松垮降低了灵活性,刚刚睡醒,注意力容易不集中,否则怎么会让独眼龙这么容易偷袭成功?
廖学兵痛哼一声,伸腿反撩,踢中独眼龙的胸口。这家伙倒撞上墙面,一个附庸风雅的《向日葵》大画框钉子松脱,砸在他脑袋上。
蒙军受伤没那么重,立即强忍伤痛翻身站起,举起电脑显示器摔向独眼龙。
这几年来廖学兵很少吃过这么大的亏,和身扑了过去,一脚踏着原来被显示器砸倒的那人的头,抓住李飞的头发,对着已经开了花的鼻子又是一记暴烈的膝撞。伤上加伤,李飞的脸如同踏破的西红柿,鼻涕与鲜血齐飞,眼泪共口水一色,眼球几乎凸出半寸。
廖学兵的这一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缓缓放开手掌,李飞一头栽倒在地。
还剩下一个卷毛呆在当处不敢动弹,肿胀不堪的口腔无法吞咽口水,一滴一滴顺着嘴角向下流,廖学兵狞笑着轻轻从他手里抽出小刀,拖到桌子边一刀把他的手钉在上面。卷毛痛至极点,叫不出来,浑身都在抽搐。
廖学兵受了两处伤,手臂上皮肉翻开,可见到清晰跳动的血管,他忍着疼痛满头汗水道:“蒙军,用刀捅他,捅大腿。”蒙军振起精,捡起掉落的片刀扎进独眼龙大腿里,直到碰上坚硬的骨头,血从牛仔裤的裂口涌出。
走廊上空无一人,廖学兵赶到时已经快到上课时间,他先把叶玉虎那帮学生轰走才自己一人踹进来的。不经意望去,邱大沿着小路慢悠悠地朝宿舍楼走来,这混蛋一定是来检查宿舍的。廖学兵忙把门掩上,但是门锁崩坏,根本锁不住。
李飞挣扎着站起,抹掉鲜血,勉强睁开眼睛,廖学兵讶道:“你居然还能起得来,是条汉子。不过汉子是要经受更严格考验的。”一脚把他蹬翻。
“王龙,你装死么!擦破一点油皮而已,离大肠还远着呢!”
听到老师喝骂,王龙不得不爬起来帮忙一起痛打落水狗。李玉中也没受什么致命的伤,只是痛得厉害,这时慢慢缓过劲来,抓起果汁瓶对着卷毛当头砸下:“卷毛哥,多谢你几年来的教导,这点礼物不成敬意。”
卷毛的手还钉在桌子上,难以闪避,稍一动弹拉扯伤口便会撕心裂肺地疼痛。头上挨了一下,魄力瓶从中破裂,李玉中握紧瓶颈,尖锐的那头扎进他的肚子。
从初中到高中,打架也打了好几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刺激过,廖学兵的行为让他的人生观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转变。原来,打架是这样打的!
廖学兵对着李飞的腋下软肋猛踢几脚,后者如同滚地葫芦滚到墙角止住势子,口鼻冒出泡沫状鲜血。鼻梁出血那只是皮外伤,但吐血却是内脏受伤而导致的,廖学兵踢断了他的肋骨。
李飞呼吸开始困难,脸色一片紫青,眼睛里老是金星闪来闪去,天使好像在不远处对他招手,不,那人满脸胡渣,分明就是魔鬼。
另一个被显示器撞倒的人没受多重的伤,廖学兵点了一支烟揪起他道:“你们当中哪个是黑龙堂的李飞?”
那人恐惧不已,指着李飞道:“就是躺在地上装死的那个。”
满地都是鲜血,差点被门口压扁的爆米花肺脏破裂;卷毛手腕被刺穿,肚子还插着果汁瓶;独眼龙大腿上全是口子;李飞伤势最重,惨不忍睹,只剩下最后一人已经理智地采取了不抵抗政策。
廖学兵摸出那人的香烟,蹲在地上点了一支,从鼻孔喷出缭绕的烟雾,说道:“李玉中,蒙军,你们都没事吧?李飞,这地方你来错了,校园是圣的,容不下你们来撒野。”
李飞痛得几乎快要死去,哪里还听得到他说什么,唯一完整的那人抖抖索索道:“不,不好意思,我们来错了地方。”
“李玉中和蒙军都是我的学生,如果以后他们少了一根毫毛,你们黑龙堂都要在地球上消失。”
“那是那是,没错没错。”那人没口子的答应着,还想继续发挥几句,可是太过惊惶,怎么也说不出来。
“好吧,你们可以滚了。”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廖学兵和李玉中几人面面相觑:“肯定是邱大来查房了,快,蒙军,快把门口顶住。”蒙军一扑而上,紧紧压住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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