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来了,贝晓丹说:“走吧,老师,我送你们去医院。”
其实廖学兵的内心很矛盾,想竖立威信让学生对他有所尊重,又想贴近学生生活,可这样一来威信就不能摆得太足,刚才无意中装出的软弱便体现了他难以抉择的矛盾。见贝晓丹执意要送他们去医院,也就不好拒绝,只是他临上车时假装腿脚一软,手掌撑在贝晓丹软绵绵的胸脯上。
“哇,好软和!”老廖刚刚止住的鼻血差点又喷涌而出。
他腿软的样子装得极为真实,贝晓丹脸一红,默默把他扶进车里。
这辆宝马车内部的装修十分豪华,廖学兵再没见过世面再穷酸可怜,也知道椅子上柔软的真皮是用鹿皮制作的,车顶的小灯包着水晶外壳,方向盘缠绕着银线,种种奢华程度,他只能在汽车杂志上见过。
贝晓丹只是随便一个电话,便能让父亲派来这么高档的汽车,她家开金矿的?先前在路边摊选购劣质首饰,只是贪图那些首饰外表的漂亮而不在乎价值,说明她并不很虚荣,反倒有这个年纪的女生才有的可爱。有点意思。
廖学兵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贝晓丹陪伤比较严重的叶玉虎坐在后排。
廖学兵的触觉很敏锐,眼里的余光时时都在观察,冷冽的后视镜偶尔一闪,看到贝晓丹紧张地抓住叶玉虎胳膊。叶玉虎苦苦憋住的不是痛意,而是暗爽和淫荡的笑意。
妈的,我就知道有猫腻。从这样的状况来看,叶玉虎在追求贝晓丹,但是绝对没有成功,因为贝晓丹的眼很清澈,只有朋友中常见的关心。
司机担心地问:“小姐,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后面那个一脸是血的家伙爱串巷子,结果掉下个花盆把他砸伤了。”廖学兵抢先替贝晓丹编造谎言,“你家小姐和他是同学,看不过眼,就叫辆车子送去医院。”
“哦,那你怎么也好像受了点轻伤?不会也是花盆砸的吧?”
“当然不是了,你这什么眼?”老廖面不改色心不跳:“楼道掉下个花盆,我当然要跟花盘的主人理论了,谁知道被二十几个小伙子围住揍了一顿。”
司机嘿嘿笑道:“就你这身子骨,被二十个人一人打一拳都成肉酱了,还吹什么大牛。”
贝晓丹吃吃而笑,她确实想起老师很喜欢在课堂上吹牛,这符合他一贯作风。
叶玉虎悄悄抓住贝晓丹的手,贝晓丹犹豫一下,挣开了。
医院里廖学兵索性在休息室睡到下午。醒来时两眼浮肿,看看时间,差不多五点钟,该去史密斯夫人家了。叶玉虎和贝晓丹已经离开,上衣口袋里塞着一张纸条:“老师,谢谢你。”字迹娟秀端正,看得出应该是女孩写的。今天差不多算是一无所获,虽然有别的小混混代劳教训了叶玉虎,可是对他并无任何帮助,以后没有特殊情况最好不要再这么做了。
他早问过史密斯夫人的住址,自己是北城地头蛇,对大街小巷每一处地方熟悉得很,回到圆湖路,停靠在电线杆下的电力车居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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