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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全书完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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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玄说:“他有个疯癫的梦想,那就是当上帝。他是个唯物主义者,不相信上帝的存在,因此他要当上帝。他想主宰世人,他想控制他们的思想,他想重新分配社会财富,他想驾驭人间的婚恋,他想控制人类的生死,他想任意改变一个人的人格,他想任意决定一个人做男做女…”

徐佑佑插嘴说:“我在网上结识了很多难友,大多是9o后,这些人都有过大脑被控制的经历,长期遭受生不如死的心理折磨和精摧残,他们称作‘电子集中营’…”

高玄说:“父亲很爱我,一直希望我协助他。自从母亲去世之后,我对他充满了怨恨。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他那些黑暗的梦想越来越了解,基本跟他断绝了关系。”

万穗儿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姓端木了…”

高玄说:“不过,前几天我接受了他的邀请,进入了这座小灰楼的核心层工作,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切都是他操控的。万穗儿,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去火葬场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我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万穗儿说:“我根本没当真。”

朗玛说:“刚才你进去干什么?”

高玄说:“为了保密,这座小灰楼里有一套自毁装置,一旦启动,永远无法修复。刚才,我把那些硬件设备和软件资料全部销毁了。”

万穗儿说:“他害了那么多人,应该交给警察呀!这是改变历史、惊动世界的大案!”

高玄的语调有些悲怆:“虽然我和他没什么感情,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在销毁那些东西之前,利用他的设备,删除了他的记忆,他会认为自己生来就是一个捡破烂的。现在,他的大脑中只有生存、吃喝拉撒的意识,不会再伤害任何人。换句话说,他的技术让他由上帝变成了一头猪。放过他,让他自生自灭吧。”

四个人一起坐出租车返回了卫城。

在路上,他解释了徐佑佑的那些噩梦。

徐佑佑曾吃过垃圾,那只需更换她大脑中垃圾和美味的概念。也许,那些人还试图让徐佑佑吃过更恶心的东西,只是被她本能地抗拒了,没有成功。

还有,徐佑佑曾认为,那个田阿姨就是给她接生的大夫,这个操作比较复杂——他们要以一个新生儿的眼睛录制一段视频,里面反复出现田阿姨的面孔,然后,他们把画面嵌入徐佑佑的大脑,再给她输入一个错误的暗示,让她认为这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那天见到的情景。

那个田阿姨也被控制了,她之所以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变年轻了,同样是一种幻觉。

徐佑佑读高二那年,有一天忽然想杀掉V,那是他们给她的大脑下达了一个指令,告诉她这个男生是邪恶的。他们也控制了V,让他极度讨厌自己的性别,终于做了变性手术。这个变性女孩返回卫城度暑假的时候,他们又在她的大脑中下达了一个指令,告诉她,徐佑佑是邪恶的…那些人在搞实验,也是在玩游戏。

徐佑佑读高三那年,他们截取了多年前昌渝大地震的一些电视画面,三番五次塞入徐佑佑睡眠中的大脑。徐佑佑的同学李小惠就住在昌渝,她决定警告她。可是,那个电话号码从眼球传递到大脑的过程中,已经被修改,于是,电话打到了昌渝一家幼儿园。那家幼儿园有个教师,也叫李小惠,她在那场地震中遇难。徐佑佑的同学李小惠也被控制了,她坚定地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幼儿园教师,于是半途辍学去那家幼儿园应聘了…

徐佑佑进入大学之后,他们随便在杂志上找到一篇文章,然后一字不落地输入了徐佑佑的大脑。徐佑佑看到这本杂志的时候,就以为那是她的作品。之前关于这篇文章的记忆,都是他们伪造的——从写作到投稿到发表,前前后后历时两个多月,可是,记忆只有几秒钟,原理就像做梦。

徐佑佑和高玄一起从电影院出来,被高玄的父亲撞见了,他很快就查清了,这个女孩正是他们控制的一只“肉鸡”,于是就出来干涉了。他们录制了一段语音,输入了徐佑佑的大脑中,同时修改了她的声音认知系统,让她以为那就是高玄的声音,而且是从电话中传出来的。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高玄的父亲把自己的影像“播映”在徐佑佑的眼皮内,警告她离开高玄。同样,那和视觉无关,依然是一种虚幻的大脑活动。

徐佑佑投江获救之后,高玄的父亲又编了一个“故事”,让她和高玄同时见到了她死去的爸爸,坚决不同意她和高玄交往…同样,那不是真实的经历,只是伪造的记忆。

包阿姨只是“上帝”手下的一个“官员”,掌管十八层“地狱”。在关键时刻,“上帝”当然要协助她。他发现万穗儿在追查“地狱”,立刻控制了她的大脑,在她和高玄发现了那根烟囱的秘密之后,他让她突然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当时就放弃了。接着,“上帝”删除了这段记忆,换上了另一段记忆——烟囱被炸毁了,下面是一片平地…

回到市区之后,朗玛送万穗儿,高玄送徐佑佑,四个人分开了。

到了一水青来小区门口,高玄突然说:“佑佑,明天我就要回美国了。”

徐佑佑一下愣住了。

高玄笑了笑:“怎么了?”

徐佑佑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小声问:“还…回来吗?”

高玄说:“我在美国一直勤工俭学,经济不宽裕,如果没什么大事,我不会再回来了。”

他知道,徐佑佑对他脉脉含情,在她的幻觉中,她甚至接受了他的热吻——当然,那是高玄的父亲制造出来的场景,但是,这里面有一种微妙的关系——高玄的父亲一直在监视徐佑佑的内心活动,包括她对高玄的每一次想念,每一种想象,每一个想法,他统统了如指掌,他必须根据徐佑佑情感的深浅编造情节,那样才顺理成章,也就是说,在徐佑佑的心中,初恋已经萌芽了…

可是,高玄对徐佑佑并没有爱情的感觉,他回国跟她见面,仅仅是出于同情,希望帮助她,有点类似医生与患者的关系。

徐佑佑不解地问:“我们…没有未来了?”

高玄说:“当然有。我相信,我们的未来都会挺好的。”

徐佑佑低下头去,不说话了。她听懂了,高玄并没有把她当成女朋友。

高玄说:“以后,如果你去美国玩儿,我给你当导游。”

徐佑佑望着脚尖,不说话。

高玄说:“我们在网上会经常碰面的。”

徐佑佑还是不说话。

高玄说:“佑佑,你要好好生活啊,答应我!”

终于,徐佑佑抬起了一双泪眼,对高玄笑了,声调颤颤地说:“有生之年,狭路相逢。谢谢你。”然后,转身就走进了小区。

高玄住在卫城姨奶家。

他返回姨奶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马路上空空荡荡,路灯在睁着眼睛睡觉。

一只垃圾筒旁,出现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大脑袋,矮个子,穿着一身破旧的武警服,正在专注地挑拣垃圾。

第四十四章我欲乘风

朗玛和万穗儿背上行囊,雄赳赳气昂昂地朝远方出发了。

开阔的柏油路上,行驶着一辆蜜蜂造型的红色小摩托,朗玛在前面驾车,万穗儿在后面大呼小叫。他们穿着绿色情侣装,颜色十分鲜艳。摩托车太小了,轮子跟碗口一般大,两个人坐在上面很挤。

一辆白色宝马“嗖”一声开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朗玛变卖的那一辆。万穗儿怒气冲冲地喊道:“超它!”

朗玛慢条斯理地说:“不急不急,等一会儿它就没油了。”

又来了一队自行车爱好者,他们戴着头盔,低低地弓着腰,“呼啦啦”冲了过去。

万穗儿无法容忍了,使劲拍了拍朗玛的肩膀:“停停停!我来开!”

朗玛停下车,坐到了后面。万穗儿咬牙切齿,把油门拧到了底。那队自行车越来越远,终于不见了踪影。

万穗儿泄气了。

世界安静下来,只有摩托车微小的引擎声,真的像一只大蜜蜂。

蓝盈盈的天上,挂着几朵雪白的云,柏油路两旁是大片大片金黄的油菜花。风浩浩荡荡地吹过来,扬起万穗儿的短发和朗玛的长发。不知道哪里传来歌声,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空中盘旋着一只大鸟,在给万穗儿和朗玛引路。

万穗儿问:“朗玛,我们去哪儿啊?”

朗玛说:“不知道,一直朝前走吧!”

第四十五章并没有结束…

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果然在一些论坛中看到了几篇“难友”的文章。

不信的话,你在网上搜一搜关键词,也会看到这些文章。

其中有一段点击率很高的视频,那是苏州文学院一个女生上传的,她在视频中讲述了大脑被控制的经历。

由于徐佑佑的委托,我专注地读了、听了这些泣血的讲述。我写过很多吓唬人的故事,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恐怖,看着看着,身体下意识地朝房内歪了歪,似乎想远离窗子。窗外是浩瀚的宇宙,藏着无数双眼睛。

卫城的小灰楼被高玄摧毁了,那么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做这种实验呢?我很担心因为写出了这个故事,泄露了天上的秘密,那双眼睛会立即盯上我,把我也控制了。又一想,这本书出版之后,就算我疯了,每个读者都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更加证明了“电子集中营”的存在,那么,我的疯就当是为大众做贡献了。

是的,故事并没有结束,接着讲万穗儿和朗玛的远行吧。

那辆宝马没有停下来,小摩托走着走着却没油了。

这里离卫城只有十几公里,路旁立着一个简易的十字架,七八米高,横太短,竖太高,看起来怪怪的。

万穗儿说:“你加了多少油?”

朗玛说:“加满了啊。”

万穗儿说:“卡车都不会这么费油!”

朗玛说:“昨天晚上,我把它停在宾馆门口了,油可能被人偷了。没事儿,前面肯定有加油站。”

万穗儿朝上看了看那个十字架,说:“这附近有教堂?”

朗玛四下望了一圈:“连个房子都没有。”

万穗儿说:“我们怎么偏偏在这里抛锚了呢?”

朗玛说:“巧合吧。”

万穗儿朝远处看了看,说:“你看那片树林…”

朗玛说:“怎么了?”

万穗儿说:“那里面说不定有宝藏呢。”

朗玛说:“你以为你总那么幸运啊?”

几只蜜蜂飞过来,围着小摩托“嗡嗡嗡”地叫,估计误把它当成“老大”了。

两个人推着小摩托,离开十字架,继续朝前走。

万穗儿回头看了看卫城的轮廓,说:“出发之前,我们应该叫上佑佑和高玄,吃顿饭,告个别…”

朗玛说:“等我们在外面闯出一片天地之后再请他们喝酒吧!”

公路旁,一只猪“噌噌噌”地跑了过去,万穗儿朝那头猪看了看,沮丧地嘀咕了一句:“瞧人家那速度…”

看了以上这些情节,你想到了什么?是的,在离开卫城之前,万穗儿和朗玛并没有跟高玄和徐佑佑见过面,更没有去过南郊见过那座小灰楼!

那是怎么回事呢?

你跟着故事经历了那么多的意外,我想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没错儿。

飞机升天了。

高玄离开了卫城,飞回美国。

他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感到很累很累。

徐佑佑依然出口成“章”,依然沉浸在她自命不凡的小世界中。不过,她不再是一具木偶了,她是徐佑佑,一条无可替代的鲜活生命。她一定会遇到属于她的爱情…

忽然,高玄想起了徐佑佑送给他的那只黑木青蛙,他一直把它放在他“工作”的小灰楼里,昨天,他去摧毁那些东西的时候,顺手把它带了出来。

他站起身,取下随身携带的箱子,翻了半天也没找到那只黑木青蛙。那是徐佑佑留给他的唯一纪念,他不能丢掉它!他清清楚楚地记着,昨天晚上,他把它带回了姨奶家,直接装进了箱子,怎么就不见了呢?

高玄坐在座位上,努力回想…忽然,他的头皮炸了一下!接着,他继续手忙脚乱地翻箱子,寻找一个移动硬盘,那里面储存着小灰楼的监控录像资料,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曾经在那座小灰楼里出现过,于是把它带了出来。

可是,箱子里根本没有那只移动硬盘的影子!

高玄呆若木鸡。

突然飞机颠簸起来,空姐用澳式英语说道:“各位乘客,飞机遇到气流,请大家不要离开座位,系好安全带!…”

高玄意识到了什么,大步走到空姐跟前,问道:“这是飞哪里的航班?”

空姐愣愣地看了看他,说:“先生,这是319客机,由澳大利亚的霍巴特市飞往南极洲…”

高玄突然大叫起来:“降落!我要下去!”

从舷窗望下去,下面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冰雪。

万穗儿和朗玛已经离开卫城五六天了,他们来到了南方一座沿海城市,租了一套房子住下来,还没有出去找工作,天天手拉着手去看海。

万穗儿的妈妈回到了卫城。她怎么都想不到,她出差的一个多月,家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别人的事她不关心,对她来说,最大的事就是万穗儿退学了,而且跟个男孩私奔去了外地!

她给万穗儿打电话之前,整整想了一晚上,演习了各种口气。拨通电话之后,她压制住了满腹的怒气,变得非常柔和,主题只有一个:劝万穗儿立即回家。

万穗儿拒绝了。

妈妈依然没有发脾气,她说:“那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哪天妈妈再打给你。”

从那以后,万穗儿就把手机关了。

朗玛的手机一直开着。

这天下午,万穗儿和朗玛打算去超市买些生活用品,刚刚下了楼,朗玛的电话就响了。是高玄打来的。

朗玛接起来之后,一直在听,表情越来越凝重。

万穗儿感觉到不对头了,紧紧盯住他的脸。她试图从朗玛和高玄的对话中听出一点实质性内容,可是,朗玛始终缄默着。

半个多钟头过去了,朗玛终于挂了电话。

万穗儿敏感地问:“佑佑怎么了?”

朗玛说:“是高玄。”

万穗儿又问:“他不是回美国了吗?”

朗玛说:“他去了南极洲…”

万穗儿惊讶地说:“南极洲?”

朗玛说:“他也被控制了,在幻觉状态中去了南极洲。我们以为,包阿姨是幕后黑手,她死了一切都结束了,其实错了,包阿姨也是个傀儡,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万穗儿说:“谁?”

朗玛说:“高玄的父亲。”

万穗儿一下瞪大了眼睛。

朗玛说:“你记得我们离开卫城的时候,在公路旁看到过一个十字架吗?那就是他父亲出没的地方。他表面是个捡破烂的,其实是个怪才,他通过高科技,可以任意控制任何人的大脑。徐佑佑就是他的一个实验品,包括你!高玄认为他离开中国之前,把他的父亲降服了,后来才知道那只是一种幻觉,他也被控制了!”

停了停,朗玛骂道:“妈的,这个捡破烂的无敌了。”

万穗儿呆呆地在草坪上坐了下来。

朗玛也坐了下来,表情很沮丧。

过去有人说——你只能囚禁我的身体,但是我的思想是自由的!被“”控制的人,连思想也被五花大绑了。两个孩子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恐惧和无望。

万穗儿突然说:“我们去报警!”

朗玛说:“就算警察相信了我们的话,去抓他,刚刚一靠近,大脑就被控制了,没用。”

万穗儿说:“那,那怎么办?”

朗玛说:“我来想办法。”

万穗儿说:“你有什么办法!算了,我们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四个人,现在只有你还没有被控制,万一他们发现你了,把你也变成他们的实验品,那就彻底完了!”

朗玛说:“正因为我还没有被控制,所以我才有机会。”

万穗儿说:“你…打算怎么做?”

朗玛想了想说:“他可以控制任何人的大脑,没错儿,但是他控制不了精病的大脑!”

万穗儿眨巴眨巴眼睛,说:“什么意思?”

朗玛说:“高玄告诉我了,他爷爷住在洪通县。”

万穗儿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瞪大了眼睛。

第四十六章真正结束了

朗玛一个人返回了卫城。

他没有带万穗儿,她的大脑在他们的监控之下,如果她回来,很容易被他们发觉。

一大早,朗玛从火车站走出来,先去汽车租赁公司租了一辆瑞QQ,然后驾驶它直奔九十公里之外的洪通县。姓端木的人不多,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疯老头。

他今年7o岁,老伴已经过世,他一个人靠退休金生活。朗玛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一点都不像疯子,当时,他穿着一身黑衣黑裤,正在小院里打太极拳,旁边有一只花母鸡,一边看一边扑棱翅膀。

他的脑袋非常大。

看见朗玛之后,他收了势,问:“你找谁?”

朗玛说:“我是高玄的朋友。”

老头立刻说:“噢,你好你好!你是来找高玄的吗?”

朗玛说:“不,我找你。”

老头说:“你有什么事?”

朗玛说:“我想问问你,你还在找你儿子吗?”

老头的脸色陡然变了,他紧紧盯着朗玛,一字一顿地说:“他在哪儿?”

朗玛说:“如果你愿意,我带你去见他。”

老头突然如临大敌,他跑进仓房,拿出一根麻梨木拐杖,嘴里嘟囔道:“我以为我死前再也找不着他了呢…”

朗玛瞟了瞟他的拐杖,说:“你想干什么?”

老头说:“我要送他回家!”

朗玛带着高玄的爷爷从洪通县来到卫城,已经黄昏了。

朗玛去宾馆登记了一个房间,把钥匙交给疯老头,然后开车载着他驶向南郊。一路上,疯老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朗玛从后视镜中偷偷观察他,发现他眼中闪出的光越来越不正常了。

来到那个十字架前,两个人下了车,朗玛说:“他每天夜里都从这里经过,你等他吧。”

疯老头似乎嗅到了儿子的气味,嘴里开始冒出疯言疯语来,朗玛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他不能在此久留,不然,小灰楼很快就会从他的脑电波中捕捉到敌意的信息,那样的话就前功尽弃了。他驾车继续朝南驶去。

朗玛一直在公路上转来转去。他不知道结果会怎样,焦急地等待着。

直到过了午夜,他才小心地返回来,一点点接近了那个十字架。

月亮很大很圆,整个大地明晃晃的。十字架下,躺着一个人,蹲着一个人。朗玛一阵激动,他不认为躺着的是父亲,蹲着的是儿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个疯老头充满了信心——他绝对是他儿子的克星。他寻找这个儿子整整44年,每时每刻都在思考如何杀死他,已经把各种战术熟记于心。

果然,躺在地上的正是那个捡破烂的端木师傅。他双眼圆睁,嘴巴微张,额头流血了,但不多,在月光下是黑色的。旁边丢着一只塑料袋,看来,今天他的收获不小,那只塑料袋鼓鼓囊囊的。

疯老头蹲在儿子身旁,正在“呜呜”地哭。

朗玛把他扶起来,发现他的身体抖得厉害。朗玛说:“别哭了,你儿子回家了。”

尾声

南方那座沿海城市。

万穗儿和朗玛坐在海滩上,都光着脚丫子。海滩是银色的,平平展展,只有两双脚印。

面朝大海,四季花开。

朗玛说:“万穗儿,都结束了。”

万穗儿抓起一把沙子,撒在大腿上。

朗玛说:“我们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然后去北方,去草原!”

万穗儿又抓起一把沙子,撒在大腿上。

朗玛说:“你怎么了?”

万穗儿说:“你怎么能肯定那个捡破烂的真死了?”

朗玛说:“我亲眼所见啊。”

万穗儿说:“我也亲眼见过一些事情,后来发现并不是真的。”

朗玛说:“我之所以没有急着赶回来,就是在等新闻。我看见报纸登了消息,说一个捡破烂的人被亲生父亲杀死在了南郊…”

万穗儿说:“你怎么能确定看到那张报纸不是你的幻觉?”

朗玛不说话了。

万穗儿又说:“我怎么能确定你这次回到我身边不是我的幻觉?”一边说眼泪一边掉下来。

海浪得寸进尺地涌上来,舔着他们的脚丫子,凉凉的。

朗玛轻轻抱住了她,说:“穗儿,你看我的眼睛。”

万穗儿迷茫地望着他的眼睛。

他也注视着万穗儿的眼睛。

过了好半天他才说:“也许,我也被控制了,我所见到的那一切不过是幻象,那我们也不用怕。我相信,就算天涯海角,就算地老天荒,我们也绝不会互相认错——假的我出现在你面前,你不会认为是真的;真的我出现在你面前,你不会认为是假的。反过来也一样,假的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会认为是真的;真的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会认为是假的——虽然大脑会被控制,现实会被伪造,但是,只有爱是不能篡改不能假冒的。”

万穗儿含着眼泪笑了:“嗯,我也相信!”

接着,她从海滩上站起身,拉着朗玛的手,把他也拽了起来,说:“只要我们互相不会认错,那么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走,我们去找工作!”

朗玛说:“先去买个假学历!”

万穗儿哈哈大笑,狠狠踢了朗玛一脚。

朗玛追着她打,她跑得比兔子还快。

海滩上变成了四双脚印,一双直直的,一双曲里拐弯。

远方是高楼大厦。

故事真的结束了。

最后我要说的是,写完这个故事之后,我发现它更像是一场梦,我们没有办法说它是真的,也没有办法说它是假的,世界上什么事不会发生呢?总之,这就是一个故事,大家就这样看吧。

在地狱那头等我结局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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