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起来。本宫要学的自然是表姐的贤良淑德,怎么好好的你想到谋夺皇后宝座上去了。难道你眼里心里也是这样的事看得多了,记得多了么?”剪秋一时舌结,正yu分辩,胡蕴蓉怎能容她再说,即刻拦下道,“蠢笨丫头,一点眼sè也无。皇上已下旨册我为妃,你竟还称我为昭仪看低一阶。如此……”她目光往皇后身上一荡,“难不成你也把你主子看低一阶,仍当她是贵妃么?”
剪秋气得满脸通红,瞅着我道:“莞淑妃,昌妃这般顶撞皇后,您协理六宫,就这么眼看着也不说一句话么?”
我双手一摊,笑道:“这可了。皇后宽厚什么也没说,倒是剪秋你与昌妃顶嘴。本宫若真要出言阻止,也不能庇护你这冒犯主位之罪。且昌妃妹妹素来在皇上与太后面前也童言无忌惯了,太后与皇上不语,本宫又怎好去说她?”
皇后冷眼片刻,缓缓起身,沉声道:“昭仪大胆!淑妃怯懦隔岸观火,本宫也管不了你,看来——”我听得“隔岸观火”四字,已然跪下。她的身影在重叠繁复的金纹罗衣内显得格外穆然,扬声道,“去请皇上——”
六宫中无有耳目不灵通者,闻得皇后动怒,昌妃僭越,淑妃牵连,一时间纷纷赶至昭阳殿。待得玄凌来时,后宫嫔妃除了有孕的眉庄皆已到齐,见我长跪不起,忙一齐跪了,一地的鸦雀无声。唯有胡昭仪娇小的身影傲然du1,似一朵凌寒而开的水仙。
玄凌身后跟着即将被册封为小仪的叶澜依。玄凌一进殿门,见乌鸦鸦跪了一地,不觉蹙眉道:“好好的怎么都跪下了?”说罢来扶我,“你也是。虽说到了三月里了,可地上cho气重,跪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我不肯起来,依旧跪着,依依道:“臣妾奉皇上旨意协理六宫,原想着能为皇后分忧,谁知自己无用,倒惹皇后生气,原该长跪向皇后请罪。”
玄凌见我不肯起来,便向皇后道:“淑妃位份仅次于你,若非你动气,她也不会长跪于此。”
玄凌此话略有薄责之意,此时叶澜依并不随众跪下,只在自己座位上坐下,端起茶盏轻轻一嗅,“这茶不错。”说罢悠然饮了一口,道,“听闻当年华妃责罚淑妃时叫她跪在毒r头底下。皇上,皇后娘娘可比昔r的华妃仁厚多了。”
叶澜依素来我行我素,众人闻得此言也不放心上,倒是跪在最末的余容娘子荣赤芍横了她一眼,又旋即低下头去。
“都起来吧。”皇后轻叹一声,“皇上,臣妾与您夫妻多年,难道臣妾是轻易动怒,不分青红皂白便迁怒六宫的人么?”
玄凌微一沉吟,已然换了淡淡笑容,和言问道:“皇后素来宽厚,到底何事叫你如此动气?”
皇后低低叹息一声,指着胡蕴蓉的背影道:“皇上素来疼爱蕴蓉,臣妾因她年幼爱娇也多怜惜几分、宽容几分。如今看来,竟是害了她了。蕴蓉这般无法无天,不仅淑妃不能也不敢约束,臣妾竟也束手无策,只能劳动皇上。”她停一停,万般无奈地叹息一声,道,“皇上自己问她吧。”
自玄凌进殿,胡蕴蓉始终一言不发,背对向他。待玄凌唤了两三声,方徐徐回过头来,竟一改方才冷傲之sè,早已满脸泪痕,“哇”地一声扑到玄凌怀中,哭得梨花带雨,声哽气咽。如此一来,玄凌倒不好问了。皇后眉梢一扬,早有宫人将衣裳捧到玄凌面前,玄凌随手一翻,不觉也生了赤绯怒sè,低喝道:“蕴蓉,你怎的这般糊涂,难怪皇后生气。”
剪秋接口道:“衣裳倒还别论,皇后本是要好心问一问她,让娘娘认错了也就罢了。可是娘娘出言顶撞,气得皇后脑仁疼。”她伸手去揉皇后的额头,“娘娘身子才好些,万万不能动气。您是国母,若气坏了可怎么好,奴婢去拿薄荷油给您再揉揉。”
皇后甩开剪秋的手,斥道:“跟在本宫身边多年,还这般多嘴么。”
剪秋一脸委屈,气苦道:“娘娘您就是太好心了,才……”说罢朝胡蕴蓉看了一眼,不敢再说。
我冷眼看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心中只寻思此事为何如此轻易便东窗事发,实在有些蹊跷。
胡蕴蓉满面犹有泪痕未干,冷眼不屑道:“跟在皇后身边多年,剪秋自然不会轻易多嘴,不过是有人要她多嘴罢了,否则怎显得臣妾张狂不驯。”
玄凌目光如刺,推开蕴蓉牵着他衣袖的手,斥道:“犯上僭越仍不知悔改,是朕素r宠坏了你,跪下。”蕴蓉微一抬眼,旋即沉默,我正纳罕她缘何一句也不为自己辩白,玄凌语气更添了三分怒意,“跪下!”
胡蕴蓉一语不发,冷然跪下,只闻赵婕妤幽幽道:“昭仪早早跪下请罪不就是了,何必非要皇上动气。”
“昭仪?”玄凌轩一轩长眉,赵婕妤微微有些局促,忙陪笑道:“是啊!册妃之礼未过,称一声昌妃原是尊重,可如今……”
玄凌淡淡“唔”一声,“册妃礼……”他微一沉吟,便看向皇后。
未等玄凌启齿,皇后已然起身,屈膝行大礼,“臣妾无能,不能约束胡氏,但请皇上示下,臣妾该如何管束六宫?”
皇后此言一出,六宫宫人面面相觑,忙不迭跪下,连连俯首道:“皇后言重,臣妾等有罪。”
皇后轻吸一口气,“论亲疏,蕴蓉是臣妾表妹,臣妾无论如何要多为她担待些;论理,蕴蓉是和睦帝姬生母,于社稷有功,所以臣妾一向对她厚待宽纵。可是后宫风纪关乎社稷安宁,臣妾十数年来如履薄冰,唯恐不能持平。”她抬眼看一眼玄凌,动容道,“为正风纪,当年德妃甘氏与贤妃苗氏一朝断送,因此今r之事还请皇上圣断吧。”
玄凌眼中划过一丝深深的y翳之sè,默然片刻,道:“胡氏僭越冒犯皇后,不可姑息。朕念其为和睦帝姬生母,且年幼娇纵,降为良娣,和睦帝姬不宜由她亲自鞠养,移入皇后宫中。”
胡蕴蓉一直安静听着,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倏然抬首,眸光冷厉如剑,直yu刺人。祺嫔见她如此情状,忙拍着她肩笑吟吟道:“胡良娣莫动气再惹恼了皇上,您是皇上表妹,又是晋康翁主的掌上明珠,哪r皇上缓过气来,翁主再为您求上一求也就能复位了,今r的责罚不过是皇上一时之气罢了。”
这样的惩治,相对当年的我算不得多严厉。只是唯有不多的人才知晓,当年我的离宫乃是真正自愿,并非严惩。所以今r胡蕴蓉的遭遇是困窘于我当年了。她未置一辞,冰冷的sè有一股贵家天生的凛然之气,只斜眼看着祺嫔搭在遭际肩上的手,带着显见的蔑视清凌凌道:“你是谁?竟也敢来碰我?”
祺嫔微微有些尴尬,作势拢一拢手钏把手缩回,旋即盈盈一笑,“是。良娣。”
她着意咬重“良娣”二字,颇有些幸灾乐祸之sè,提醒她尊卑颠倒,已不复往r。
皇后轻轻摇头,仿佛疲倦得很,“一时之气?会否朝令夕改?若是如此,臣妾宁愿今r不要如此责难胡氏,以免叫人以为宫中律法只是儿戏而已。”
“皇后一定要朕说得明白么?”玄凌凝片刻,“胡氏入宫以昌嫔之位始,如今终其一生,至多以嫔位终,以此正后宫风纪。”
皇后的sè清平得如一面明镜,低首片刻,唤出人群中的陵容,抿唇一笑,“亏得昭媛细心,前两r胡良娣病着她去探望,才凑巧发现此节。”
陵容微微一怔,很快泯去那一份意外的愕然,轻轻垂首,“臣妾不敢。”
皇后似没有察觉周遭人等因此而生的对陵容怨毒与畏惧的眸光,似是大为赞叹,“昭媛不愧为九嫔之一,明尊卑,正典仪,堪为后宫之范。”她停一停,转首问询于玄凌,“蕴蓉册妃礼不复,昭仪之位亦失。九嫔不可无首,不如由安昭媛暂领其位。”
从二品九嫔是嫔位中最高一阶,分有九人,虽同为从二品,却也有先后之分,皆是昭仪最尊。如今昭仪之位无人,皇后此举,意在推崇安氏而已。
我淡淡一笑,虚名而已,皇后方才那一句话,才是真正玄机所在。利益所驱,连血肉亲缘皆可割舍,同盟之间怎会毫无芥蒂嫌隙?
玄凌看蕴蓉一眼,怒其不争,唇齿间却也透着一丝温情的怜悯,“回去看看和睦,着人送来皇后处,从此每月只许见一次。燕禧殿……暂且许你住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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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安得朝阳鸣凤来(下)
胡蕴蓉深深拜倒,赤金宝钏花钿的清冷明光使她一向娇小喜气的脸庞折shè出冷峻的艳光。贞贵嫔是有子息的人,闻得要人母女分离,已是不忍,这些r子她缠绵病中,此刻强撑病体坐在殿上,遥遥望一眼玄凌,怯怯道:“皇上息怒,臣妾有一丝不解,想请问……良娣。”
玄凌温言道:“你说。”
贞贵嫔得他许可,方依依道:“臣妾以为,这衣裳上绣纹类似凤凰不错,却也只是类似而已。凤之象也,鸿前、鳞后、蛇颈、鱼尾、鹳嗓鸳腮,龙纹、龟背、燕颌、鸡喙,五sè备举,高六尺许。而此衣衫绣纹,高先不足六尺,唯四五尺而已,有三十六sè却皆非正宫纯sè,不见龙纹而是蛇纹,羽毛也多青金而非只纯金sè,似乎与凤凰也不完全相像。”
贞贵嫔心细如发,一一指出,每指一样,玄凌蹙紧的眉目便平和一分。她话音甫落,已听得有一女子沉稳之声从殿门贯入,朗然道:“不错。此纹并非凤凰,而是鸟发明!”
绣夏不由皱眉,低喝道:“皇后正殿,谁敢如此无礼,大声喧哗!”
来者丝毫不理会绣夏的呵斥,只向玄凌与皇后深深一拜,“奴婢琼脂向皇上、皇后请安。”
琼脂乃是胡蕴蓉陪嫁,更兼从前侍奉过舞阳大长公主,皇后亦要让她几分薄面,不由轻叱绣夏,“琼脂护主心切也就罢了,你怎也半分规矩不识!”
琼脂淡淡一笑,“素闻贞贵嫔卓然有识,果然不错。老奴代小姐谢过。”她自云“老奴”,颇有自恃身份之意。说罢徐徐展开手中画卷,画卷上有五鸟,彩羽辉煌,莫不姿采奕奕。琼脂抬首挽一挽鬓发,缓缓道:“古籍中有五方鸟。东方发明,西方鹔鹴,南方焦明,北方幽昌,zhongyng凤凰。发明似凤,长喙,疏翼,圆尾,非幽闲不集,非珍物不食。也难怪诸位娘娘小主不知,这鸟除凤凰之图流于人世之外,余者都已失传许久,若非我家小姐雅好古意,也难寻到。”说罢将画卷与衣衫上图纹细细比对,果然是鸟发明而非凤凰。只是两者极其相似,若不说破,极难分辨。
“皇后位主中宫,当之无愧为女中凤凰。皇后之下贵淑贤德四妃分属东西南北四宫,正如东西南北四鸟,譬如淑妃娘娘便入主西宫,可以鹔鹴相兆。我家小姐并未衣以凤凰,实在不算僭越!”琼脂说罢扶起长跪于地的胡蕴蓉,道,“小姐受委屈了。”
玄凌两相一看,不觉歉然,伸手去挽蕴蓉的手,“你也不早说,平白受这委屈。”
胡蕴蓉满脸委屈sè,带着一抹小儿女的撒娇,浑不见方才一语不发的冷傲sè,她甩开玄凌的手,顿足道:“方才表哥好大的脾气,我还敢分辩么?若一急起来,表哥晓得蓉儿的脾气,必定口不择言惹恼了表哥,到时你肯定更不理我啦!”
一旁安陵容听到“蓉儿”二字,不由一愣,本能地转过头来,旋即省悟,扬唇漠然一笑。这是我第一次听蕴蓉在玄凌面前如此自称。我微一揣摩,此“蓉儿”非彼“容儿”,胡蕴蓉素来心高气傲,怎容安陵容这一声“容儿”珠玉在前,生生夺了自己在玄凌心中的分量。我暗笑,胡蕴蓉的心结,想必也有此一节吧。
玄凌又好气又好笑,“你何曾是这样胆小的人儿,在朕面前不敢犟嘴也就罢了。如何方才在皇后殿中也不好好说话,倒叫皇后这般着恼?好好的生出这场风波来?”
赵婕妤眼珠一转,满面含笑,忙接口道:“也是呢?谁不知胡妹妹素来伶牙俐齿,早早把事儿说完了不就好了。皇后最是心胸宽广之人,这些误会小事必定一笑了之,也不用咱们姐妹惊惶惶地奔波一场了。”
胡蕴蓉眼波一转,脆生生笑道:“臣妾怎会不愿与皇后细细说明?只是臣妾一进昭阳殿,皇后怒目,所有人都被逐了出去,只剩臣妾与皇后两人,开口便是‘大义灭亲’四字。臣妾每每在皇后跟前称一句‘表姐’,何曾见过今r之景,只顾着伤心害怕,哪里还敢辩呢?连淑妃一进来也被皇后一通排揎,责她优柔懦弱,吓得淑妃大气儿也不敢出。”她的目光自皇后面上涓涓而过,旋即笑道:“表哥也莫生气,表姐是久病初愈之人,难免容易动气些!”她附到玄凌耳边,悄悄道,“除了太医常开那些药,表哥也得请太医为皇后治些坤宝丸、白凤丸、汤才好。”
蕴蓉说得虽轻,然而近侧几个年轻嫔妃都已听见,忍不住捂嘴轻笑。玄凌笑着在她手腕捏了一把,笑骂道:“胡说八道,皇后哪里就到更年的时候了。”口中虽笑,然而目光触及皇后,眉心一动,似有怒意轻扯,到底按捺了下去,只淡淡道:“往后少动些气,于你自己身子也不好。”
皇后眼见此变,倒也不急不躁,垂首从容道:“蕴蓉素得皇上与太后关爱,她若犯错,岂不是叫皇上与太后添堵伤心,爱之深责之切,臣妾也是关心则乱。”
蕴蓉淡淡一笑,到底是琼脂说了一句,“那么多谢皇后关怀了。”
吕昭容踌躇良久,似有话按捺不住,终于脱口道:“方才琼脂姑姑说皇后乃中宫凤凰,淑妃入主西宫,乃是鸟鹔鹴之兆;那么如你所言,胡……”她微一迟疑,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好,“她衣绘鸟发明,岂非入主东宫,是承位贵妃之兆!”想起宫中传言蕴蓉已封昌妃,将登贵妃之位的传闻,她不由暗暗咋舌。
传言不过是传言,若真有此心还如此昭然于众,连得宠数月的余容娘子也不由连连冷笑,“良娣好大的福分!好大的心胸!”
胡蕴蓉充耳不闻,小心翼翼解下颈上束金明花链上垂着的一块玉璧捧在手心,敛衣裳,正裙裾,郑重拜下,“皇上以为臣妾何以敢以发明鸟自居?皇上可还记得臣妾生来手中所握的那块玉璧?”她将手中玉璧郑重奉上,“请皇上细看玉璧反面所雕图案。”
我站在玄凌身旁细看,那是一块罕见的赤sè玉璧,不过婴儿手掌一半大小,赤如鸡冠,温润以泽,纹理坚缜细腻,通透纯澈。正面的商意弦纹古朴凝重,刻着“万世永昌”四字,触手而生温厚之意。反面则是一对鸟图案,乍看之下极似凤凰,细细分辨才能看出是东方鸟发明的形状。
“臣妾生而手不能展,见到皇上那r才由皇上亲自从手中取出这块玉璧,上书‘万世永昌’,以此征兆大周国运万世绵泽,天下昌明。臣妾身受上天如此厚爱,得以怀玉璧而生,更能侍奉天子,更要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松懈。臣妾不能为皇上诞育子嗣,r夜不安,只得时时祈求明眷顾,庇佑大周。又见玉璧所琢纹样极似凤凰,心下胆怯又有些疑惑,心想两位表姐皆为皇后,且宜表姐如今正主后宫,臣妾玉璧上又怎会真是凤凰?查阅无数古籍才知乃是鸟发明。臣妾闻得古时鸟发明掌一方祥瑞,能主风调雨顺,喜不自胜,因而亲自动手绣在素r最喜的衣衫上,可以时时求得庇佑,并非有心觊觎贵妃宝座。”她容sè肃穆庄重,款款道来,大有一朝贵妃的高远风华。
玄凌亲自搀她起身,微微动容,“怜你一番苦心了。”
蕴蓉稍见羞sè,倨傲地扬起她小巧的下巴,乜斜着看向安陵容,“也亏得昭媛心细如发,处处在燕禧殿留心,连来探病也不放过,才能使得臣妾苦心得以上达天听,且宣扬于人前。”她似笑非笑道,“还要多谢昭媛呢。”
敬妃笑道:“昭媛妹妹也真是的,素r在皇上身上用心也是该的。不想却爱屋及乌用心过了,怪道皇上总是对昭媛格外垂怜呢。”
祺嫔与祥嫔对视一眼,托腮笑道:“是呢,总有人爱兴风作浪的,本来这时候咱们姐妹下棋的下棋,逗鸟的逗鸟,都自得其乐呢。”
安陵容微微有些局促,很快笑道:“也是臣妾胆子小,心里又藏不住话。本是想皇后娘娘与胡妹妹是自家姐妹,必然好说话的。不料兜兜转转生出这样大风波来,都是臣妾的不是。”说罢便已垂泪跪下。
玄凌睇她片刻,“你也是素r太小心翼翼了,r后留心着些就是。”转脸对着蕴蓉已是含笑,脱口道,“你有这份赤子心肠,如何当不得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