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水迹,我一直走到了墓室的最左端,就看见石墙上有一个一人高的大洞,洞口周围还散落着一些碎石块。
这个洞应该是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强行破拆出来的,而且破拆的时间离现在不远,我翻开一块碎石,地面上没有出现洇渍,如果这些碎石在地上陈放的很长时间,地面上肯定会有洇渍出现。
另外,在这块石头上,还挂着一些液体,上面带着腥臊,像是血。
由于光线的原因,我无法辨认出那些液体是什么颜色,只能粗略地估计为血迹。
我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力量巨大的生物用身子顶破了石墙,在破墙的时候,它的身子被尖锐的碎石头割裂,流了不少血,之后它匍匐着到达了墓室门前,拉开石门逃了出去。
我用上了背尸的手法,试着去感应血迹上的炁场,虽然背尸这门术法我还没有血精,可依旧能感应到血迹上带着一丝精纯的阳气和混乱的阴气。
两种对立的炁场出现在同一片血迹上,不断吞噬着对方,都以极慢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微弱。
我放下碎石,立刻沿着我标记好的路线回到了师父身边。
这时候师父已经从梁厚载背上下来,正窝在墙角里吃着压缩饼干,他见我过来,将手里的压缩饼干递给我,又问我:“怎么样了?”
我紧了紧眉头,对师父说:“发现尸魃的踪迹了,它曾来过这个地方,朝着墓门方向逃了。墓室里有两口黑石棺,都没有异常。”
我师父扶着膝盖,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来,对在场的所有人说:“抓紧时间吃点东西,咱们上路!”
冯师兄走了过来,给师父量了量体温,三十七度多一点,还是有些低烧。
这时候,仙儿也凑了过来,她看了眼冯师兄手里的温度计,有些不解地问:“冯有义,你下墓怎么还带温度计啊,难不成早就知道有人会发烧了?”
冯师兄冲她笑了笑,说:“我是看风水的,温度计什么的常带,一般来说,就用来侧水温、土温,当然了,这种温度计也能拿来测体温。”
当时罗菲就站在冯师兄旁边,笑着问:“看风水,也要测水温和土温吗?”
“在我们屯蒙一脉看来,水温和土地的温度很能说明一个地方的风水格局,”冯师兄玩笑似地说:“不过这些东西涉及到我们寄魂庄的传承,虽然涉及不多,可终究不能对外人说。呵呵,哪天你嫁到我们寄魂庄来了,我再详细告诉你。”
冯师兄说话的时候,仙儿已经朝着他瞪眼了。
冯师兄看到仙儿的表情,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尴尬,他看了看仙儿和罗菲,又看着我这边说:“哎呀呀,我说错话了?”
我感觉他是故意的,就没理他,走到我师父跟前,嚼起了压缩饼干。
说真的,刚开始我吃这些饼干的时候,还觉得味道不错,可连着两天吃下来,现在那一块块干燥的饼干嚼在嘴里,感觉就像嚼沙子一样,几乎没什么味道了。
休整了大约五分钟之后,我们才重新上路。
临开拔之前,我特意嘱咐大家地上有机关,我已经在正确的路线上做了记号,让大家沿着记号走。
其实在很早之前,我也曾疑惑过,为什么这些机关重重的古墓中总是能找到这样一条生路,上面没有机关,一路走下来,也大多是安全的,就好像是建墓的人故意留下了这样一条路,方便盗墓者行窃似的。
也是我初中升高中的那个暑假里,有一天和冯师兄聊起了这件事,冯师兄才对我说,古墓中的那条生路,其实是造墓者留给自己的。他们要建完墓地之后,是要沿着这条路出来的。可为了防盗,这条生路通常是很隐蔽的,而且一般的造墓者,都喜欢将生路夹在死路之间,这样更不容易被盗墓者破解。
一般来说,只要墓穴里的布置不脱开阴阳八卦,就比较容易找到生路。无法破解的是那些上古时代的老墓穴,这些墓穴出现的时候,周易八卦还没有被研究出来,而且这样的墓极其罕见,也几乎找不到相关的资料,根本不可能知道那时候的大巫们如何布置墓穴。
另外,还有一种墓几乎不可能找到生路,那就是陪葬墓,建墓者建成墓穴之后,会和墓主人一起葬在墓中,像这样的墓,造墓的人很少会留一条生路出来。
我们快来到墓门前的时候,冯师兄手里的风水盘又受到了干扰,他后退了一段距离,避开混乱的磁场,最后一次确定了方向。墓门之外的那条隧道,就通向东北方。
那条隧道是倾斜着向下眼的,坡度不大,但隧道很长,一眼望不到边,刘尚昂担心这次入地,空气会变得很差,又帮大家更换了制氧机里的试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