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当”的一声脆响,青钢剑打在她身上,就像是打在了一块生铁上一样,整个剑身都不停地颤动起来,罗刹也急急地后退了一步,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再乱动,重新和我保持了对峙的势态。
说真的,面对这样一具邪尸,我有些黔驴技穷了。
之后我又开始努力回想守正一脉代代流传下来的那些秘术,当初师父将《行尸考录》交给我的时候,还给了一本没有名字的书,那本书上记载的,就是守正一脉的各种秘术。
只不过这些秘术很多都是流传千余年,却从未被门人验证或者使用过,到底有什么效果,还真是很难说。
可现在也没别的招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那本书我看得不多,只记得两种最简单的术法,一种是“血符”,另一种是“大空术”。
血符就是血画符,用灌注了念力的血液绘制符箓,可以摆脱符纸这种介质,在任何地方画符都可以,一棵树、一棵草,甚至是一片土壤,都可以是我们的符纸。
大空术则是一种沉练心境的术,那道术和我平时练的定禅有点相似,不同的是用大空术进入思存状态之后,可以沟通九幽天地,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念力提升到一个极高的境界。
由于大空术对施术者的反噬很大,师父给我的秘籍上说,这种术一年只能用一次,如果实用次数超过一次,就可能对人的大脑和魂魄造成不可逆的破坏。
而要施展这两种术都有一个前提,就是阳完整。
也正是因为这个苛刻的条件,导致这些术法在一千多年的时间里,一直没有人被守正一脉的门人施展过。
血符施展起来对念力的要求非常高,所以我打算,先用大空术,再画血符。
我试着沉下心来,按照大空术的方法让身上的气息和灵韵混在一起,而后让身子松弛下来,鼻口同时呼吸,以七窍通五脏,五脏通会阴,会阴通涌泉,再从涌泉提炼出念力,最后才是进入思存境界。
我这么说,似乎会给人一种大空术施展起来很麻烦的感觉,可事实上,当我将它施展出来的时候,时间才过了两三秒钟而已。
我试着去感知那种“通九幽、连天地”的感觉,可除了感觉自己的感官能力似乎提升了很多之外,却丝毫没有其他的异感觉。
不对,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念力比以往强了好多倍,当我的念力浮现在身外的时候,我都从余光里看到由念力团聚而成的那一抹白光。
我的念力什么变成白色的了?
罗刹似乎也发觉了我身上的变化,她先是愣愣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就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我就觉得她眼前仿若精光一闪,紧接着,她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先是后退一步,同时出剑,在我的左手食指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由于感官比平时强了很多,手指被划破的那一刹那,我竟然感受到了一种如同被万箭穿胸的痛楚。
我忍不住哼了一声,可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我先是将青钢剑扔在地上,之后又将番天印从左手交到了右手。
这时候罗刹已经到了我面前,我举起番天印,在她的肩膀上狠狠砸了一下。
从罗刹的肩膀上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在她的衣服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我知道,那是她玉石一般的皮肤。
她的身子顿了一下,我没有停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我面前,他竟然张开了嘴,朝着我的脖子咬了过来。
我早就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出,用番天印顶住她的脸,然后深吸一口气,放空大脑,抬起鲜血直流的左手食指,用最快的速度在她的额头上画下了封魂符的符印。
这应该算是我平生第一次成功地画出了封魂符,而且还是血画符。
在大空术的加持下,我画出的这道血符,几乎能达到我师父的一半功力了,罗刹在成符的瞬间剧烈颤抖了几下,然后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而画完血符的我,也立时感觉到浑身上下一阵虚脱,也呼的一声坐在了罗刹对面。
让我没想到的事,就算我在罗刹头上画出了这样一道血符,竟然还是无法完全将她镇住,她跪在地上,还是用膝盖蹭着地,一点一点地朝我靠近,同时她还举起了手,依然掐向了我的脖子。
好在她已经很虚弱了,行动很慢,胳膊也几乎无法抬起来,我用尽了剩下了力气,一把将她推到,然后直接躺在她身上,让黑水尸棺贴着她的胸口。
黑水尸棺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碰上罗刹就变得无比躁动,庞大的炁场顿时从棺中倾泻而出,将罗刹的身体整个包裹了起来。
没多久,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吱啪吱啪”的声音,那声音,就好像是肉类被铁锅煎炸时发出的声音。
罗刹身上的尸气和阴气都在以极快的速度被黑水尸棺吞噬着,可她没有挣扎,我也看不到她当时的表情,只是听见她声音很轻地嘀咕了一声:“寄魂庄,庄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