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想了一下刚才画这张符的感觉,之后转向了梁厚载,对他说:“不对,我刚才还是没感应到你们说的那种灵韵。”
梁厚载也愣住了,他又看了看那张灵符,充满疑惑地说:“可这张符的成色明明很高啊,如果没感应到天地灵韵,根本不能画得出来。”
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刚才我画符的时候,我脑子麻嗖嗖的,也没念请,当时只是觉得周围的人、周围的景物好像都不存在似的,那种感觉,好像就是刻意把这些人这些事全都忘了,把我自己也忘了,只记得我要画符,我甚至连画符的步骤都忘了,只记得定魂符成符之后的样子,然后就是落笔,画出符印,当时我好像都忘了自己手里正拿着一支朱砂毛笔。
既然忘了笔的存在,我是怎么把符印画出来的呢?
对了,这么说的话,那个符印,就好像是从我的心里直接映射到符纸上的,我只是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它就已经在符纸上了,可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映上去的。
这种事,还真是玄之又玄,怎样都说不清楚。
梁厚载建议我试着再画一张看看,大概刚才那种感觉已经印在了我的脑子里,当我再次提起毛笔的时候,很快就找到那种忘我、忘记一切的感觉,我依旧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落笔,什么时候画完了符印,直到梁厚载又伸手拍了我一下,我才回过来。
梁厚载一把拿起了我新画的定魂符,他看了看那张符,又盯着我看了很久,才问我:“你真的没有感应到天地灵韵?”
我点了点头:“当然没有啊。”
梁厚载就是一直盯着我看,看了很久,他又问我:“真的没有?”
我再次点头,梁厚载又看了一眼定魂符,之后将符重新放在桌子上,嘀嘀咕咕地走到一边去了。
梁厚载嘀咕的时候声音很小,我也没听清他都嘀咕了些什么。
拿起床板上的定魂符,我就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美滋滋的,连将这张符甩在地上的时候,都感觉手腕比平时有力了很多。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定魂符啊,它刚一落地,就有大量坤气沿着符面奔涌而出,直径地扑向了那些地魂。
仙儿顿时眼前一亮,赶紧举着狐火灯笼,引着这些地魂回了宿主体内。
这一下可把我忙坏了,我从刘尚昂的背包里拿了一打大把红线出来,在每个人的手腕上都结了阴阳锁。
直到我这边彻底折腾完了,梁厚载才走过来问我:“这些人要睡多长时间?”
我摇了摇头:“不清楚呢,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事,不过黄枢单是被狐火照虚了三魂七魄,就睡了大半天,他们的地魂离开身子这么长时间,肯定要睡得久一点……对了,黄枢哪去了?”
坐在前院门口的刘尚昂接了我的话茬:“来的时候太着急,忘了带着他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恼了,现在满大街都是游魂,黄枢魂魄虚弱,把他自己放在那,他很容易被鬼上身啊。
我狠狠瞪了刘尚昂一眼,也没跟他多废话,一溜小跑冲到了灵堂后院,一脚踹开后门,刚一打眼,就看见黄大仙正甩着勾魂锁,站在我对面的土房子里,奋力击退那些冲进屋的厉鬼,它这种行为,一看就是在保护黄枢。
这时的黄大仙看上去有些虚弱,额头上还带着一道很深的血痕,闫晓天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它和那些厉鬼干架,也不说上去帮忙,而且我发现,闫晓天的脸上也是各种淤青。
看这样子,在我专心致志画符的这段时间里,他好像没能制住黄大仙啊。
黄大仙快支撑不住了,有一只厉鬼正掐着它的脖子,都快把黄大仙的魂魄从身子里扯出来了。
我一看这种情况,赶紧冲上去帮忙,先是用黑水尸棺驱了厉鬼,又用定魂符将黄大仙处于半离体状态的魂魄塞回了它的体内。
我这边正给黄大仙帮忙,闫晓天还朝着我暴喝一声:“左有道,正邪不两立!”
我一边帮黄大仙回魂,一边应声道:“什么立不立的,这只黄鼠狼现在是在救人,咱们不帮它,反而成了邪的一方了。”
闫晓天:“你逗我呢?黄皮子会救人,这怎么可能呢?”
就在闫晓天说话的时候,黄大仙的魂魄恢复了,毕竟是有道行在身的人……畜生,魂魄的恢复能力都比寻常人好这么多。
黄大仙刚一恢复过来,第一眼就看见了了我,它大概也不知道我刚刚才救了他,看到我的时候,当时就对我出手了,它现在左肩有伤,右臂被我抓着,心急之下,它竟然张大了嘴,直接朝着我的脖子咬了过来。
我刚才为了给它回魂,手就放在它的胸口上,一看它朝我出嘴,我立刻将手向上一探,狠狠掐住了它的脖子。
黄大仙的力气很大,在他的白色中山装中裹着的,全都是黄色的长毛,那种毛发就像是抹了油一样,我的手恰在它的脖子上,就感觉到一阵滑腻,仿佛是抓住了一条粗壮的泥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