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师兄摇头:“应该不会,军演的开始日期和结束日期都是重要机密,这些人不可能搞到手。”完了又对我师父说:“柴师叔,这一次咱们也要下墓吧?”
师父沉思了一会,摇头道:“墓肯定是要下的,但只有我一个人下去,你们几个在岸上等着我。”
师父要一个人下墓?他这番话说出来,庄师兄和冯师兄就出口反对了。
庄师兄说:“师叔啊,咱们这一趟来得急,番天印和青钢剑都没带来,师叔你就这么下去,恐怕是很危险的。”
我师父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番天印和青钢剑都在后备箱里,我回一趟村口把它们拿来就是了。”
对,番天印和青钢剑现在就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我师父心也是够大的,也不怕这两样东西被人偷了去。
紧接着,冯师兄又对我师父说:“师叔你忘了,白天的时候就有几个全副武装的蛙人进了墓穴,你一个人下墓,万一遭遇到那些人……”
没等冯师兄说话,我师父就把他打断了:“这也好说,给我一把枪,再加上几梭子子弹,我带着枪进去,总行了吧?”
顿了一顿,师父又说道:“呵呵,我知道你们担心我,这份心意我领了,可这墓,我还是要下的。我师兄现在很可能就在墓里,无论如何我都是要下去看看的。你们不要劝我了,也别想着跟我一起下墓,龙王墓凶险万分,你们几个下去了,说不好我还要腾出手来保护你们,到时候你们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成为我的累赘,拖累我。好了,不要劝我,就这么着吧。”
等师父把话说完,我也忍不住问了句:“师父,我也不能去吗?”
我师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对我庄师兄说:“我下去以后,你可要看住有道和厚载,别让他们两个做傻事。”
言外之意就是,师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着我和梁厚载下去,那之前我庄师兄想带我离开这的时候,师父为什么还要我和梁厚载留下呢,还说什么温室里的鸡仔长不成凤凰?
说真的,龙王墓我是很想下去看看的,即便为了抵御尸气、尸毒要吃一大堆尸油做糖块,我也认了。我就是想看看师父口中的那具尸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可没想到师父压根就没想带着我。
庄师兄和冯师兄大概是感觉劝不动我师父,就不再说话了,而我师父则沿着树干滑到了地面,沉下一口气,心至思存,而后踏出了罡步。
师父踏出来的罡步依旧给人一种虚无飘渺的感觉,这一次我瞪着眼睛去看,却依旧看不清他的身形,恍恍惚惚间,我又看到师父同时踏出了七只脚,每一脚都踩在北斗七星的星位上。
最近这两年,我几乎每天都跟着师父练习走罡,可看到师父的步法之后,我就觉得,我练习的罡步和师父走出来的罡步,好像完全不是同一种术法,尤其是师父在走出罡步的前一刻,身上会多出一分难以名状的韵。
我只能简单地将他身上的那股气势描述为“韵”,其实在这股气势里不但有、有韵,其中还掺杂着一道无形的威势。
这一道威势和我师父平时展现出的那股威势不同,平日里,我师父身上的威势是很压人的,那种威势会让人不敢和他对视,严重的时候甚至压得人喘不上气来。可当这股韵在身的时候,我师父身上的威势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和感,就是,明明知道那股气势是不能忤逆的,可又总想着用双手去触碰那股气势,好像它确确实实是可以用双手触碰到的。
可就在师父的身形开始晃动的时候,那股巨大的压力又从天而降,瞬时间落在我的肩膀上,不只是我、梁厚载、冯师兄和庄师兄能感到这股压力,就在树下不远的地方,我还听到梁子轻声喊了一句:“全体卧倒!”
然后就听到呼呼啦啦的一阵声音,树下的二十多个特种兵同时趴在了地上。
我听到下面还有一个人在说:“我去,咋回事啊这是?这老头子咋这邪乎呢?”
接着我就听见“当”的一声,好像是有人在他的钢盔上甩了一巴掌,再然后就听梁子在骂:“别说话!”
我们受到了压力的影响,二龙湾散发出来的阴气,也被这股力量给压住了。
在师父走出罡步的过程中,我都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阴气正变得越来越稀薄,连同那些雾气都跟着变淡了许多。
而当整套罡步走完,阴气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雾气也开始大规模地散去。
我坐在树梢上,揉着有些酸麻的肩膀,就看到树底下的梁子他们已经爬了起来,他们猫着腰,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林子里。
这时候我还接着月光朝二龙湾那边看了一眼,阴气和雾气突然间散了,之前埋伏在灌木丛里的那些人似乎也感到十分意外,我还看到有几个人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朝着河道中央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