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了乡下,已经是仲秋了。江南水乡,春天种水稻,盛夏收割,到了秋上几乎没什么大的农作物,平日空闲的时候多。
顾纭离开村子好几年了,儿时的记忆既熟悉又陌生。
她想到处走走。
白贤跟着她。
他们沿着田埂散步,有次顾纭不小心滑了下,她明明可以站稳的,白贤却往前一站,让她整个人扑到了他身上。
阳光暖暖的,他身上也暖。
白贤扶稳了她,退后几步,始终走在她身后。
他一直贪婪看着她的后背,眼睛一错不错的。
她头发丝被风吹起,细小的拨动
顾纭则想起了很多事。
“你以前说,你有个未婚妻的,结婚了吗?”顾纭漫不经心问他。
白贤一愣。
他都不记得这茬了。
“没有。”他道,心里莫名生出了几分希望,“后来就闹掰了,再也没见过。”
顾纭很想问:你后来那么有出息,你未婚妻怎么舍得放手?
“怎么闹掰的?”顾纭追问了句。
白贤对这个话题很抵触。
他希望可以跟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想着她,任由自己龌龊的心思疯长,但不愿意分出半分去考虑其他人。
“我不记得了”他含混不清的说。
顾纭心里沉了沉。
她没有再开口。
这天晚上,白贤的脑子终于控出来几分,把白天顾纭的话拿出来单独想了想,觉得她可能误会了什么。
于是,第二天早饭的时候,他对顾纭道:“顾小姐”
顾纭则说:“白爷,我”
“你先说。”
“你看,您也留了六天了,这边没什么的,我能应付。您能帮我带个信给九爷吗?告诉他,我这边一切安好。”顾纭道。
这是逐客了。
白贤的心,一瞬间冰凉。
他死死捧住了碗,很想将她揉碎进自己的怀里,甚至想要把她一口吞下,这样谁也不能让他离开了。
他内心深处的恶念,像火苗一样窜得老高。
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最保守的说辞:“那我今天去镇子上,给上海发电报,让我的人来接。他们要过几天才到,这几天还要叨扰你。”
顾纭嗯了声。
他吃了早饭就走了。
他一走,顾纭好像被抽空了似的,站都站不稳。
她回房去躺着了。
中午的时候,白贤回来了,从镇子上带了不少的蔬菜水果,还有两个不怎么像样子的石榴。
除此之外,还有几盒新鲜的月饼。
顾纭愣了下。
“后天是中秋节了。”白贤道。
第二天,四叔对顾纭说:“我和你婶明天要去你五姑姑家过中秋,小住几天,你要不要去?”
四叔和四婶年轻时有过个孩子,都夭折了。
四婶还被土匪抢去过,糟蹋了大半个月,四叔却不嫌弃她,老两口至今相依为命。
五姑姑是四叔的亲妹妹,常照顾这对孤寡老人,逢年过节都要把他们接去。
“我就不去了,白爷还在。”顾纭道,“他可能也要回去了。”
四叔就问:“你也要回去?”
“我不回。”
“可年轻的两个人,还没有结婚就分开,这不好。他回去,你也该回去。”四叔道。
顾纭的脸陡然通红。
正好白贤走出来,好看着他们,顾纭的脸就更红了,顿时局促不安起来。“不,不是这个”顾纭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