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感觉难,说明对方比她更厉害。
她不太相信这世上有比她更能算计的人,故而她那个时候就想过,很有可能这些事是分开的。
但如此自傲的话,她没有提。
她后来又想,也许不是对方变强,而是她怀孕之后变弱了呢?
直到今天,裴诚和她有了一样的猜测时,她才如实说出了自己最初的感想。
“当初徐家和阮家的纺织厂起火爆炸,死了两百多人。”顾轻舟道,“这是阮大太太告诉我的,可能数目比这个还要大。
那两百人里,有多少人是别人的丈夫或者妻子,父母或者儿女?他们的亲属,只要十个人联合起来,就能形成一个鬼魅样的影子。
他们可能蛰伏,成为我们的佣人、朋友,或者同事。等到时机成熟,再痛下杀手。这才是真正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司琼枝打了个寒颤。
她不由反驳:“怎么会蛰伏这么长的时间,又为什么在新加坡动手?难道二十多年前,他们就知道我们要迁移到新加坡吗?再说了,徐家和阮家的厂子出事,跟我们和裴家有什么关系?”
司督军沉默了下,没言语。
他昨晚想了很久。
可能是真的上了年纪,也可能是第一次驻防苏州时他真的浑浑噩噩,反正他苦思了一夜,一件事也没想起来。
“我祖父好像在苏州做过官。”裴诚突然道。
众人看向了他。
“对,他那时候就是在苏州,我才两三岁,去苏州玩过。”裴诚道。
司行霈道:“两三岁的事,你怎么会记得?别胡扯了。”
“不是我记得,是我母亲有张照片,她前些日子翻出来,还对我说,这是当初祖父在苏州做官时,咱们去苏州照的,就在我祖父官邸的门口。”裴诚道。
司行霈:“”
司琼枝则问:“那时候就有照片吗?”
“有的,而且开始成了个时髦的东西,照相馆门口总要排队。”裴诚道,“这也是我母亲上次说的。”
司琼枝:“”
众人全部心事重重。
如果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又是我在明敌在暗,此事远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加棘手。
顾轻舟道:“我觉得最可怕的,不是多少年前,而是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这次,连司行霈也打了个寒颤。
他们生活在人的环境里,不管是在家还是出门,都会跟人接触。
比如去咖啡店,如果有人想要害你,在端给你的咖啡里下药,如何提防?
对方有多少人,打算如何复仇?
如果这是真的,会叫人毛骨悚然,一辈子坐立难安了。
“大嫂,你别吓唬我们。”司琼枝道,“这要是真的,那咱们咱们要搬家吗?”
“你要搬去哪里?”顾轻舟道,“你怎么知道对方不是跟着咱们来的新加坡?如果你走了,难道他们不能跟着走吗?”
司琼枝脸色微白。
她顿时感觉阴测测的,好像到处都有鬼手,想要随时一掌洞穿她。
“我也是随便说说而已。”顾轻舟自己笑道,“哪有那么可怕?我估计他们最多不会超过十人。
任何组织的私密性,都有人数限制,一旦超过了既定人数,那么他们内部就无法融化矛盾,也无法做到保密,更容易被找到。只要不超过十人,而且他们多半是最近二十年才发迹的,这样想来,是不是觉得就简单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