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有几家中药铺子,从前他们也吃过中药,颜子清很熟悉。
顾轻舟则道:“不要去中药铺子,你直接去我家。我家里有几个专门的佣人,他们知道药在哪里,会帮你拿。
不是我自负,每家的药炮制都不同。中药炮制不同,药效也不同。我开的方子,用我自己炮制的药更加有效。”
颜子清连忙道是。
其实,顾轻舟没必要解释这些,她只需要告诉颜子清怎么抓药,颜子清都会言听计从。
此刻,天已经黑了。
颜子清起身时,看了眼顾轻舟。
顾轻舟明白他的意思,道:“三哥先去吧,顺便告诉我家里一声,就说我陪义父吃晚饭,晚些回去。”
这是有话单独跟颜老说。
颜子清明白,转身就走了。
颜老也吩咐佣人上菜。
饭桌上,颜老给顾轻舟倒了杯桂花酿:“清淡的酒,你也尝尝。”
顾轻舟就喝了一口。
约莫十几度,勉强有点酒味,但余韵的桂花香却特别香醇。
“好喝。”她赞道。
“这是我在福建的酒厂自己酿的。这些年,军阀割据,交通不便,酒水也卖不出去,亏了不少钱。以后统一了,生意好做了,我留在国内的一些生意,大概也要重新捡起来。”颜老道。
顾轻舟笑了笑,没接这茬。
颜老说起生意,继续道:“老三要帮我处理从前的老生意,没有他可不行。留在国内那些,比如酒厂、纺织厂,我想着将来是要给千予的。”
顾轻舟微愣。
颜老见她诧异,就笑道:“怎么,你以为我跟她亲爹一样,只管养,不管她的前途吗?”
顾轻舟心中微震。
她有点说不出的难过。
颜老什么都替夏千予考虑到了。假如她真的孝顺,用心去看颜老的喜好,就应该会明白。
而夏千予那么急切去表现,说明她完全不懂。
颜老的苦心,都喂了狗。
顾轻舟有点替颜老难过。
假如没有几年前的那场刺杀,没有丧失那么多家人,颜老大概不会对那不知感恩的小丫头抱以如此多的恩泽了。
“义父”顾轻舟沉吟了下,“您也许应该给她透点口风。”
“没必要。”颜老道,“这不是她应得的,而是额外的馈赠。任何人都没资格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额外的馈赠上,她应该懂事了。”
顾轻舟点点头。
她就开诚布公对颜老道:“女孩子都会有情窦初开的年纪,我也经历过。可我不会对旁人的丈夫起绮思。
义父,您可能不了解我丈夫,他对小事都很粗暴简单,而且没什么风月之心,更不会怜香惜玉。
如果将来夏小姐执迷不悟,被司行霈误伤,我希望您别怪我。我尽可能做个恶人,替她挡一挡。”
颜老一贯的镇定自若,此刻却露出了几分错愕,以及浓浓的失望。
“这可真是”颜老叹了口气,“我心中有数了,轻舟。”
顾轻舟默默陪着颜老喝了三杯酒。
这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三杯酒之后,顾轻舟才道:“义父,我还有件事想要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