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恍然大悟。
她看了眼徐少安,又看了眼徐太太。
徐少安无力点点头:“如果绑匪是冲着徐家的人,大概就是冲我们夫妻吧。岐贞她”
顾轻舟完全明白了徐家的难处。
他们一方面怀疑徐歧贞,另一方面又担心,万一自己猜错了,害死了徐歧贞怎么办?
所以,他们对着绑匪妥协。
顾轻舟把心里的情绪压了很久,才让声音尽可能的平静,问徐少安:“徐先生,您和太太为何会这么想?”
“之前阿培失踪,我们收到了绑匪的信时,牛局座就跟我们说过了,那封信是岐贞伪造的。
阿培没有失踪,他只是躲起来了。如果岐贞真的出事了,他怎么会不出来?我们明知道阿培没事,却不见他的人。
司太太,总不会那么凑巧吧?他们俩一直很要好,岐贞又学了些新派的思想,总是跟我们作对。”徐少安痛苦道。
他们两口子怀疑,这是徐培和徐歧贞兄妹俩自己设局的。
拔了指甲盖这种事,看似血淋淋的,其实只是吃点苦头,绑匪怎么会那么客气?
徐少安想一想,如果他是绑匪,想要震慑徐家,不会那么大费周章的拔指甲盖,替徐歧贞考虑将来是否残疾,而是直接剁一根手指。
从这些事上看,他们隐隐约约看到了自家孩子稚嫩的手笔。
这些话,他们不能去告诉警察局,因为“万一”。
万一不是呢?万一他们估算错了呢?万一徐歧贞真的是被绑架了呢?
所以,他们希望警察帮他们找到徐歧贞和徐培。
“司太太,这天下没人不知您的聪明睿智。”徐少安道,“在你面前,我们是实话实说了。
你哥哥阿绍的事,算他辜负了歧贞。因为什么,咱们都心知肚明。徐家是体面人家,我们不会像泼妇一样去和你闹。
可说到底,你和你哥哥顾绍都欠歧贞的吧?再加上,是我们家帮阿绍回到阮家的。
不管是哪一种,总算有个人情。我今天实话跟您说了,也拜托您看着这些,无论如何帮我们找到歧贞和阿培。”徐少安道。
顾轻舟道:“你们的猜测,我知道就可以了,我不会告诉警察局的人。既然你们说了,那么徐家的私人恩怨就没必要继续排查,我先回去了。”
“司太太”
“你们放心,徐歧贞的案子是你们报到警察局的,没有找到她,就不算结案。不结案,护卫司署跟民众、报社甚至总督府都没办法交代,所以一定会找到徐歧贞的。”顾轻舟道。
徐少安点点头。
顾轻舟离开了徐家。
她在车厢里坐了片刻,想起徐家的种种,只感觉这次徐歧贞是真的办砸了一件事。
天已经黑了,夜幕降临。
副官问顾轻舟:“是回家吗,太太?”
“不,去护卫司署。”顾轻舟道。
她回到了护卫司署时,还有警察在外面忙碌。
牛怀古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抽烟,很是疲倦,看着灯火通明的护卫司署大楼出。
瞧见顾轻舟的车子,他有点吃惊,急忙走上来,问顾轻舟:“司长官,这么晚您怎么还过来了?”“我不放心。”顾轻舟道,“梁枢审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