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琼枝打了个寒颤,被自己吓到了。
顾轻舟洗了脸,就去看了孩子,然后跟大家一块儿吃了饭。
饭桌上,舅舅说起他要找房子,顾轻舟就说他们有几处的房产,可以给舅舅住。
舅母邵方却道:“还是买吧。新加坡这边比南京还要繁华,投在房产上不赔的。”
邵方原本就是新加坡老一代的华人,不过她家里的直系亲属都在欧洲,只有几个远房叔伯还在这边。
她跟叔伯们关系不亲密,而且他们混得不得人意,她也懒得去投靠,就想着自己置办个宅子。
“对,今天我去了阮家的客栈,他们已经在看了。”顾缨插嘴道。
顾轻舟笑笑:“要不要我陪着你们?”
“不用的,等我们挑好了,再给你参考。我听说好像出了命案,是裴家的吧?”舅舅道。
顾轻舟点点头:“是的。白护卫司来找我,希望我能去护卫司署做点事,正巧赶上了裴家这事”
舅舅没说什么。
大概都觉得,华民护卫司署不是个好去处,而且让女人家去做事,实在有点违背华人的习俗。
叶姗则很想再跟顾轻舟聊聊司行霈,顾轻舟却刻意避开了。
于是,叶姗也不说离开,就在司家住下,非要见到司行霈不可的架势。
顾轻舟和他们闲聊,晚上又去检查了玉藻的功课。
她最近让玉藻背诵《伤寒论》,算作入门。
才五岁的小丫头,根本无法理解,只得机械硬记。小孩子记性不错,每天交给她的,她都能一字不漏背完。
等这些忙完,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顾轻舟翌日早起,想着去找白护卫司,不成想他先过来了。
“您意下如何?”白护卫司问。
顾轻舟看了眼他,又想起裴家三老爷那推波助澜,就笑问:“您是挺着急的啊。我昨天去了裴家,就连裴三老爷也迫不及待的问了。”
白护卫司茫然了下:“是吗?”
顾轻舟观察他,见他的惊讶是真实的,并未撒谎,他的确是不明白为何会突然说起裴三老爷。
顾轻舟把心中的疑问压下,笑道:“我决定好了。白长官看得起我,我也想为大家出一份力气。不过,任期可不能限制,我随时可能要去做其他事”
“好,这个是自然的。”白远业笑道,“司太太,这是印章和聘书,您拿好了。”
印章是护卫司署的大印,还给任何一个副护卫司都能用,而聘书上的名字是临时加上去的,写了“司顾轻舟”。
拿到这些东西,顾轻舟才深深感受到,自己被“阴谋”二字,砸了个七荤八素。
谁让白远业来找顾轻舟的,到底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旁敲侧击,让白远业误以为那是他自己的主意?
一切影影绰绰,刺激着顾轻舟敏感的经,让她下意识怀疑很多事。
她不再推辞了。
她请白远业吃了早茶,两个人一起,回了护卫司署。
华民护卫司署,认真说起来是个非常气派的地方,比殖民总督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整排的四层高楼,围绕着几株宽大的黄盾柱树。
盛夏是黄盾柱树的花季,这种热带树是国内没有的,开一种明黄色的花,新加坡人说它是“明黄色的火焰”。整个华民护卫司署,就坐落在这样的气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