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太大声的呼喊,他再也听不进了。
他开始像个精病一样,重复了自己的罪行:“我派人跟踪李先,然后开车撞死了他。”
李先是太原府上几任市长的儿子,和金千洋同岁,一起念书时样样比金千洋优秀。
然后,那孩子出车祸死了。
那起车祸,是金千洋派人做的。叶督军当时正在外头,此事警备厅查了一段时间,不了了之。
金千洋又道:“我派人烧了崔家的厂房,烧死了五十名工人。”
……
“我杀了蒋凡全家。”
……
“我掐死了四丫。她看到了我和康暖,我想要绑架康暖,被她撞破了。我担心她说出去,偷偷派人跟踪她。
她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我怕她撒谎,索性将她掐死了,丢在河里。”金千洋说到这里,已经站不稳了。
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再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金大少爷,做过这么多的恶事。
李先的事,太原府的人都听说过;崔家的工厂失火,烧死五十人,烧伤一百多人,也是大新闻;蒋凡全家被杀,包括一个五岁的女儿和一岁半的儿子。
这些,全部都是大案,但没有线索,最后看上去像是意外。
只有四丫,在场的人不知道她是谁。
顾轻舟的身子,却略微发抖。
“不,不是,这是屈打成招,这是诬陷!”金太太的声音,又尖又锐。
她再次往外冲,想要去抱住金千洋。
她知道这不是真的。
因为崔家的事,是金千鸿做的,当时金太太替女儿善后。
至于蒋凡全家,凶手是谁金太太也不知道,但是绝不是金千洋。
金千洋真正的罪行,只有李先那件事,金太太知道。
至于四丫
是不是司行霈栽赃给金千洋的?
“让开,给我让开!”金太太像疯了一般。
副官看到了司行霈递过来的眼色,这次没有再阻拦金太太,任由她冲了下去。
她冲到了戏台上。
戏台上很热,那炉火跳跃着,像炼狱一样。
金千洋脚下,被汗浸湿了一大片。
金太太抱住了儿子。
金千洋半跪了下去,大哭道:“娘,儿子忏悔,我错了,我认罪!”
“不,不!”金太太大声,声音全走了样子,又尖又锐,“不是你,司行霈打了你是不是?”
她伸手,去摸自己儿子的脸和后背。
没有伤口。
金千洋身上,没有半个伤口,他是完完整整的站在戏台上的。
他没有外伤,精却好像是崩溃了。
他不停的打颤,不停的说:“我错了,我不该杀人。”
金太太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搀扶起了比她高很多的儿子:“走,咱们回家。”
他们刚下戏台,就被军政府那几个在场的长官拦住了。
总参谋道:“金太太,令郎这席话,牵扯命案,需得交给警备厅审查。查清楚之前,令郎哪里都不能去!”
“这是诬陷。”金太太大声道。
总参谋叹了口气:“谁诬陷他?”
然后他问金千洋,“金大少,谁诬陷你?”“没有,没有!”金千洋大声道,“是我自己,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