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肯定是司行霈没留意,放到一边去了。
“好好的,怎么会这样?”顾轻舟不接茬,只问,“我走了之后,是有什么变故?”
辛嫂也不是很清楚。
她尽可能让自己冷静,把蛛丝马迹都回忆一遍。
同时辛嫂又想: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这种无力感弥漫了她的心。
辛嫂有自己的尊严和责任,太太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她要照顾好程小姐,可没过几天,程小姐的孩子都没了,辛嫂只感觉脸皮都被自己踩入了泥里,一生的体面全没了。
“太太,您刚走的那天,卓少就来了。他和程小姐说了几句话,程小姐就咆哮了起来,我隐约听到了戒指二字。”
“戒指?”
“我没听清,我猜了猜,好像是卓少问程小姐戴多大的戒指,程小姐就恼火了。”辛嫂道。
顾轻舟乍听不可思议,旋即又想到,程渝是很爱美的。
怀孕会变胖,她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想到了这层,又因为顾轻舟离开了,她一个人寂寞,心情差。
卓莫止撞了个枪口。
在这个枪口上,别说谈及了她即将可能发胖的现实,就是简单的问候,也会导致程渝大怒。
“然后呢?”
“我劝程小姐,不要动怒。怀孕的时候母亲总是生气,将来小孩子身体不佳,容易闹夜啼。
程小姐就说,‘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小野种’。卓少的面色很难看,他说”辛嫂唇色哆嗦了下。
她算是老练的人。
可卓少帅的话,吓得她三魂七魄全无踪迹。
卓少帅当时说:“住口,你不许这样说他的骨肉!”
辛嫂眼前发黑,差点没晕死过去。
谁的骨肉?
难道不是卓少的骨肉吗?
别说辛嫂懵了,就是程小姐也明显怔了下。
辛嫂腿肚子转了半天的筋,脚上有点脱力,困难重重里想起自己是司太太的亲信,卓少帅不敢杀她灭口,才稳定了心。
“他当时说那句话,我并不知道,就杵在那里。”辛嫂打了个寒颤,“程小姐她”
辛嫂也形容不出程渝的表情。
亦或者说,辛嫂不敢去看程渝,尽可能想把自己的肩膀往回缩,缩到他们俩都看不见她。
同时,她又想出声,提醒他们屋子里还有个人,别再往下说了,辛嫂不想知道更多的秘密。
一时间,她不知是该沉默还是该出声,挣扎了很久,就听到程渝道:“我偏要打了这个孩子。怀在我肚子里的,你管得着吗?”
卓莫止就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许任性,否则你知道下场!”
辛嫂看着卓莫止,总感觉他想要掐死程小姐。
真是怪。
不是他的孩子,为何他那么慎重,想要让程小姐生下来?
“就是吵了这一架”辛嫂道。
这算是开端。
“程小姐很不开心,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很久,然后就天天出去。我劝她多休息,她不同意;我要跟着她出门,她又发火。”辛嫂道。
后来,辛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等副官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程小姐已经住到了医院。
她出了很多血。
“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拉着医生,求医生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她哭得很厉害。”辛嫂道。
辛嫂也是那个时候,急急忙忙给顾轻舟发了电报。
然而,顾轻舟去了岳城。
程渝在医院保胎,可惜孩子太小了,才两个多月,最是孕相不稳的时候。那天晚上,程渝上厕所,一个小小血团一样的东西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