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是!您看九爷脖子上的指痕,肯定跟颜一源手上的一致!您再看”
张庚却阴测测的笑了:“你从一开始进来,就笃定我儿子死了!我当时急晕了头,可我不傻!你若不是凶手,如何敢一言断定?”
董中梗住。
“我我是听金管事说的。”董中急忙辩解。
“金管事说我儿子死了,可少夫人说我儿子没死,你怎么不听少夫人的?”张庚继续问。
董中语塞。
他急得眼睛乱转,想要找点词来辩解,让张庚信任他。
张庚却继续道:“你笼络巴结我儿子的时候,我还没想到你要做什么。你故意给我儿子钢笔,让他去戳少夫人,当然不是为了杀死少夫人,是为了寻一个诬陷少夫人杀人动机的借口。”
董中要做的,是让顾轻舟和张九少结仇。
要不然,顾轻舟凭什么掐死孩子?当然,假如那孩子真能得手,董中就要烧高香感激菩萨保佑了。
“你和那管事联手,把少夫人和她的义兄关在一起,弄成衣冠不整,再把我儿子掐死放进来,是吗?”张庚继续道。
张庚说得都是实情。
董中如此大胆,一是被仇恨冲晕了脑袋,觉得张庚龙头出现在蔡家机会难得,他需要把握这个机会,借张家的手杀顾轻舟;二是,他料定死人不能说话。
他通过和他母亲合谋,再联合蔡家的旧管事金树,一起唱了这出戏。
这管事叫金树的,的确是蔡家大少爷的亲信,对蔡长亭这个外室生的儿子回来接替家业,深恶痛绝。
蔡长亭匆忙被顾轻舟揪出来,又着急开办宴会,根本没有细查这种上门来的佣人,才让金树钻了个空子。
有了金树的里应外合,又有董中获得了张九少的好感,故而他制造了“顾轻舟与义兄颜一源私通,被张辛眉撞破,既为了泄私愤,也为了灭口,从而让颜一源掐死了张九少。”
张九少死了,死无对证,哪怕张家不是很肯定顾轻舟的罪行,也会找顾轻舟做替罪羊,给儿子报仇。
当初,顾轻舟不也是让董铭死无对证吗?
孩子是死了,张家绝不会在意细节,他们只会迁怒顾轻舟和军政府。
董中一切都计划妥当,却没想到张辛眉没死!
怎么会没死?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
他明明是看着这孩子断气的,而且断气了片刻。
“好,你不老实交代,那么我就要杀了你全家!”张庚站起身,“来人”
董中脑子里嗡了下。
他知道张庚心狠手辣,他父亲又是洪门的人。
假如他承认,再使劲求情,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他不认
“还有这位佣人,也派人去杀了他全家,甚至全族。”张庚继续道。
被踢晕的金树,早已醒了过来,一直没敢说话,指望张庚能忘记他。
闻言,金树吓得半死,他只是帮凶,没有亲手害张少爷,他不应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还有妻子和七个孩子!
“龙头,龙头饶命啊!”金树大哭起来,“我只是收了董夫人一根金条,才答应帮忙的!我财迷心窍,我该死!”
他想要扇自己耳光,可惜手被反剪,他继续求饶:“龙头,您处死我吧,求您放过我的家人!”
哭求不止,金树还继续道:“龙头,我愿意指证,九爷没有撒谎,是董中掐死了他”
说到这里,金树一怔。
金树亲眼看到了董中掐死了张九少,现在依偎着张太太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诈尸?
金树吓得全慌了。
那孩子是从衣柜里出来的,然而董中亲自检查了衣柜,根本没发现这孩子。
是不是鬼?
金树这会儿,精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一股脑儿全招了:“龙头,是我亲自将颜五少弄晕,将他背到了龙头的卧房,反锁了门,任何人都进不去。
我脱了颜五少的衣裳。
我也是照董夫人的吩咐,绕路将司少夫人一路领到了这里,然后派人拉闸,我将司少夫人推入房间,反锁了门。
我还有帮手,就是咱们后院看门的老四,他知道的,当时是他关灯,我才偷袭成功。”
金树不仅招了,他还把证人都找出来了。
他这边一招,那边董中几乎要昏死过去,再也没有狡辩的立场了。
蔡长亭这时候才出面,道:“把他们待下去,回头再发落。”
他说罢,看了眼张庚。
张庚摆摆手。
站起身,张庚看到自己的儿子,病恹恹依靠着自己的太太,心中五味杂陈。
同时,张庚也好:“辛眉之前是藏在哪里的?”
董中不是把衣柜给检查了一遍吗,怎么张辛眉还从衣柜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