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你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失望。”顾轻舟心想。
她总算没有辜负李妈的养育之情。
一切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这是李妈对顾轻舟的期望,她做到了。
顾轻舟去了趟司公馆。
老太太午睡刚醒。
顾轻舟坐在她身边,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揉按捶腿,十分的殷勤。
“今天怎么这样孝顺?”老太太笑着问她。
顾轻舟犹豫了下:“我怕以后没机会。”
老太太色微变。
“谁又欺负你了?”老太太问。
“没有的,老太太。”顾轻舟低声,“是我,我只怕没福气。”
她先给老太太打个预防针。
退亲是迟早的,顾轻舟怕老太太受不了,提前告诉了她。
老太太当即一口气喘不上来:“是不是你婆婆又刁难你?”
顾轻舟摇摇头,说:“没有,没有!是我做错了事,我”
她欲言又止。
老太太追问了半晌,顾轻舟却只透露,她想跟司慕退亲,不是谁的错,是她和司慕缘分太浅。“我不同意!”老太太板起脸孔,“你们小孩子胡闹,婚姻岂能儿戏?”
顾轻舟略微沉默。
她把预防针打好了,相信等事情彻底爆出来的时候,老太太不至于受惊过度。
从司公馆离开之后,顾轻舟剩下的日子,都在家里织毛线。
自从毕业考试结束,顾轻舟有空就织毛线。
这件毛线衣裳,居然被她织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两条袖子了。
只是真丑!
顾轻舟用了最简单的花纹,还是打得东倒西歪的,拙劣之极。
她没办法,她从小就没干过这种事。李妈样样能干,家务事从来不用顾轻舟沾手。
“哈哈哈哈哈。”
楼下,传来顾圭璋放肆开怀的笑声。
顾轻舟将毛衣拢在怀里,唇边也有了淡然的微笑。
“时机快到了。”顾轻舟心想。
果然,第二天下午,顾公馆的电话响了,女佣让顾轻舟去接电话。
打电话的是海关衙门的秘书。
“顾次长说生病告假三天,已经第五天了,他可痊愈了?总长让我们代为看望,请问顾次长住在哪一家医院啊?”秘书问。
顾轻舟露出极为惊讶的语气:“医院?我阿爸很好啊,他天天出去打牌,从未生病。”
电话那头,顿时寂静。
秘书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不、不好意思顾小姐,那是我弄错了。”秘书挂了电话。
顾圭璋一开始还撑着去上班,现在已经全心全意去赌博了。
时机彻底成熟了。
顾轻舟去了趟五姨太的房间,留下了暗示。
第二天,顾圭璋凌晨三点才回来,一回来就大发脾气,把女佣端上来的宵夜给砸了。
所有人都被吵醒。
顾轻舟披衣下楼,站在楼梯蜿蜒处,满头的黑发萦绕着面容,她含混不清的问:“阿爸,您怎么了?”
“滚回去睡觉!”顾圭璋大怒。
四姨太见顾轻舟都挨骂了,顿时缩回了房间。
顾圭璋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 又是痛骂了一顿。
他骂,五姨太也骂,两个人几乎快要打起来。
片刻之后,房间里却传出来五姨太低低的闷哼。他们俩打着打着,就打到床上去了。
吃早膳的时候,五姨太下楼了。
三姨太和四姨太问她:“老爷昨天怎么了?”
“输钱了呗。”五姨太道,“昨晚遇到了高手,输了不少。”
三姨太看了眼顾轻舟。
四姨太则心惊肉跳:“你怎么带老爷去赌啊?赌可不是好东西,有的人输得倾家荡产!”
五姨太立马怒了:“老爷自己去的,怎么就是我带了他?”
五姨太得宠,怒目一睁,把四姨太给镇住了。
四姨太当即闭嘴沉默。
可这件事,让四姨太意识到了严重。
原来老爷这些日子,成天早出晚归的, 都是去打牌了吗?
“轻舟小姐,您可得劝劝老爷,不能再去赌场了。”四姨太忧心忡忡,“十赌九输,老爷会把家业败光的!”
顾轻舟表情悠然,却好像没听到一样,上楼继续织毛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