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写的?”顾轻舟问。
“魏清嘉的笔迹。”司行霈道,故意带着几分得意洋洋,气顾轻舟。
他气顾轻舟,顾轻舟也气他:“还记得她的笔迹?果然是念念不忘啊。”
司行霈从小在军营混,他认识的人多半是粗人,而女孩子多半是写钢笔字,能写一手毛笔小楷,少之又少,故而记得。
这个跟魏清嘉没关系,哪怕是个五十岁秃顶男人写这么漂亮的毛笔小楷,司行霈也会记得。
“打开看看,看看她说了什么。”司行霈笑道,并不解释。
他甚至想让顾轻舟吃醋。
男人真怪,女人为他吃醋时,他会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顾轻舟原本只是气他,可话一说出来,她自己倏然愣了下,然后心口就发堵。
最近走到哪里,都会成为魏清嘉的陪衬,顾轻舟越想越糟心,连司行霈这里最后一块净地都没有了。
“不想看。”顾轻舟冷冷扔了回去。
司行霈见她真生气,心中顿时舍不得,也知道自己犯贱了。
他搂住她,低声告诉她:“轻舟,你知道我记性很好的。我接触过的女孩子,多半都是瘫在我床上,谁给我写信?
魏清嘉写过,她用毛笔字这一点,现在就罕见了,所以我记得。若是她用钢笔字,我肯定忘记了。”
顾轻舟忍不住低笑。
司行霈举手要撕掉时,她又好:“等等,我看完再撕。”
展开信,一共写了三张纸。
字的确是很美,像魏清嘉一样的美。身为第一名媛的魏清嘉,果然是多才多艺。
顾轻舟看到她这样写着:
“少帅:
回岳城短短数日,忙碌奔波,疲于应酬,第一次灯下闲坐,夜深人静时给兄写信,睡衣袖底微寒。”
看到这一段,顾轻舟身不由己想到,一个穿着真丝睡袍的佳人,坐在灯下写信的样子。
实在诱人!
魏清嘉肯定也知道,所以她写得如此情真意切,却又旖旎,引人遐思。
“厉害。”顾轻舟对司行霈道,“这个女人好有手腕,叫人挑不出错儿,却又不得不为她沦陷。她明明每个字都一本正经,我愣是觉得香艳无比,只有绝色佳人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司行霈蹙眉,捏她的脸:“好的不学,这些放荡的东西,你倒是一点就通!你长大了,肯定是个妖精!”
顾轻舟朝他吐舌头,继续看。
魏清嘉整封信,都是很简单干净的用词,说她回了岳城之后,受到了亲戚朋友们的善待,对她很好。
只是顾轻舟不明白,她好不好的,干嘛长篇累牍告诉司行霈?
她不是和司慕在约会吗?
“犹记兄左边胳膊枪伤,阴雨天酸痛,如今可大安了?若是能寻个人揉按,不知可能解痛?”
顾轻舟看到这里,可以想象她柔软的小手,按在司行霈的胳膊上。
真是
顾轻舟想象着,浑身颤了下,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顿了顿,顾轻舟收敛心绪,觉得自己经质多想了。她问司行霈:“你左边胳膊还疼吗?”
司行霈翻了个白眼:“矫情,都五年了,疼个屁!”
见顾轻舟看了半晌,才看完第一页,司行霈实在没耐心了:“有什么可看的?走,上楼去说话。”
信丢在一旁,把顾轻舟抱了上去。
这次,司行霈不再放过顾轻舟了,使劲折腾一回,将前几次的忍耐补了回来。
事后,顾轻舟躺着,软软睡觉,司行霈餍足之后精奕奕,下楼把文件都抱了上楼。
他坐在旁边翻阅,看着顾轻舟熟睡,青稠长发铺满了雪白枕席,安静像只猫儿,司行霈心里踏实又满足。
他越发笃定,她就是他的,再也躲不开了。
晚上顾轻舟回去时,司行霈对她道:“明天去打猎,如何?”
“去苏州啊?”顾轻舟问。
“苏州太远了,你学校功课重,就在城郊吧。”司行霈道,“你早点过来,可要我去接你?”
“不必。”顾轻舟道。
她原本要出门了,转头瞧见了魏清嘉的信,顾轻舟走过去拿起来,放在手袋里:“我还没有看完呢。”
她促促小鼻子,有点呆萌可爱。只有在司行霈面前,她才会露出这点可爱的小模样,司行霈忍俊不禁。
“看完了之后,要不要把内容告诉你?”顾轻舟故意问他。
自己女人的小心思,司行霈如何能不明白?
“若是她想献身给我,让我爽一夜的话,就告诉我;若是谈感情、诉旧情,就不用了,没兴趣。”司行霈道。
顾轻舟翻了个白眼给他:“粗俗。”
她却是第一次觉得他的粗俗挺好的。
夕阳的余晖灿烂,顾轻舟眼底落入了晚霞,是暖暖的橘红色,心情亦如晚照旖旎,轻盈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