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脚缚冰刀在银盘似的场地上飞驰而过,那矫健的身影和流畅的动作令人神往。“啊哈,现在,这儿是最省钱的地方。”
“花总”诙谐地说,“外面正是冰天雪地,只要我打开天窗,一天就省去上万元的空调费用。”
“哦,这一看我明白了。所谓花花世界,就是春夏秋冬四季景致啊!
“是的是的。””“花总”一面点头,一面招呼小姐上茶,“还有,那些个餐厅、歌舞厅、游艺场所,你还没有看呢。那都是外商开的外国玩艺,很开眼界啊!”
“如此奢侈豪华,是让人开眼。”
女局长顺口赞扬了一句,马上又觉得不必如此谀美,接着又话锋一转,“可是,也让人心疼啊。”
“心疼?啊,鞠局长,看来,你对我们‘花花世界’还是有些误会呵!”
“哪里哪里,”
女局长摆一下手,“我是觉得,干到这个水平,十几个亿还没白花。”
“白花?哪儿的话。鞠局长,你给我投的那几千万,我是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的掰着花呀!那是蓟原的人民的血汗钱,我岂敢乱来。”
“花总”说着,顺便掏出一个小本子,“鞠局长,今天你大驾光临,有些事我正好向你汇报一下。你看你看,虽然初建时投了十几个亿,但是这些钱主要来自外资。另外,营业之后,我们每年上缴财政的钱是很多的。嗯,一年,四千万哪!我的局长,现在,除了我们,还有什么行业有这么高的回报率?北方炼油、钢铁公司,每年也就是五千万吧!我听说今年他们也交不了这么多了。应当说,我们是为财政做了贡献的。”
“是啊是啊,与扔到海南炒地皮的钱、扔到证券市场的钱相比,你们还算不错了。”
女局长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哦,哦……”
“花总”见对方不悦,知趣地后退几步,嗫声嗫气地不再吱声了。
“喂,这些客人,你准备安排在哪儿?”
鞠彩秀走着走着,突然想起,来了半天,正经事儿还没谈呢。
“花总”听到这一声,跑着小碎步赶紧凑上来:“鞠局长,您的客人,自然要格外优待了。我们用最高标准。”
“不是我的客人,是庾市长请来的。”
“嗨,庾市长的客人,还不是你鞠局长掏钱。不过,你这么说,我们更要高看一眼了。”
“你说住哪儿吧?”
“是男客,还是女客?”
“男的。副厅级。”
“那就安排到‘春苑’的总统套房吧!”
第一卷:官运亨通 第15章美餐佳谈
如梦如幻的曲调,柔婉娇媚,人们带来了美好的幻觉,一道道华而不实却十分昂贵的大菜,显示出主人满腔的热情。庾明与财政大员一主一客,分坐上端。其余的随从和陪同人员则依次而坐。他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个大人物的言谈话语,揣摩着“事情”的进展程度,预测着可能出现在的结果以及以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在必要时应当采取的态度。
官场的宴会往往是很乏味的。在这儿。虽然是一派彬彬有礼的友好气氛。酒菜不乏高档,言谈不乏高雅,但是,人们之间却必须保持一种因为级别和身份不同在而出现的某种致命的距离。美酒佳肴吃到嘴里味同嚼蜡,话说出口言不由衷。女士们衣着鲜艳、美丽,却显不出馥郁、芳香,毫无生命的欢欣;男人们气质华贵、潇洒,却无怡悦而舒畅的情绪。即使某人因为酒精的催发而导致了言词过激和品行失态,事后便不断地被人们指责和斥笑。唉唉,吃这种枯燥、沉闷的豪华大餐啊,还不如在家里弄几个菜、把着小酒盅随随便便地捏上二两哪!
不过,今天晚上的气氛显得很轻松,原定的十分严峻的主题像被新市长营造的友好气氛冲淡了。人产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往常官场宴会的紧张和担心。年轻的市长和这位财政大员一见如故,谈笑风生。他们从天体运行谈到生命基因,从嫦娥奔月工程谈到太空行走。从美国次贷危机谈到中国股市震荡,从政府救市谈到机构砸盘,从轩辕黄帝谈到康乾盛世……大概是海阔天空的话题能够缩减眼前各自利益的分量,体现人的胸襟的浩瀚和气质的超脱。两个人说啊说啊,无尽无休,不过,他们的谈话又不似民间的调侃。各人说话应酬得体,敬酒劝菜礼仪有度,话题中尽揽风雅、时髦与流行的语汇。令等待敬酒的部下们听得如痴如醉。
“啊,喝酒啊,别光说话。”
鞠彩秀表面上也和别人一样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早就着急了。这两个大俄怎么只知道闲聊,不谈正经事儿哪!
两个亿,才是今天宴会的主题呢!
“厅长,来,我敬你一杯!”
鞠彩秀不知是激动,还是着急,开口就喊了一声“厅长”实际上,这副厅级巡视员只是一种职级待遇,在职务上不可与厅长等同的。唉,为了要钱啊,顾不了那么多了。眼下这位大员,比真正的厅长还有用哪!反正叫一声“厅长”也不花钱,人家爱听就叫呗!
“哟,庾市长,我们光顾自己说话,冷淡这位美女局长了。”
财政大员站起向来,远远伸出手与彩秀碰杯。
“厅长,客气的的话我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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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彩秀觉得这杯酒不能白喝,得讨回点儿东西来才成,“今天你大驾光临,是对我们蓟原的厚爱呀!”
“哈哈……彩秀是不是人我付出点什么代价?”
财政大员抹去了残留在唇边白花花的啤酒沫沫儿。诙谐地探索着对方神色。
“厅长,我们市的报告,
想必你是看过了。那一个亿的财力,省财政得返还哪!”
“彩秀,难道你忘记了,你们市去年欠交省里消增两税两千八百万,那一个亿,是按国这政策扣下的,哪里还有返还的道理?”
“厅长,有些原因我不说了。我们市最富有的北方煤油厂让省里上收了,这25%的税款收入我们到哪儿去要?要不,你们里把咱们市的税收基数减去三个亿,我就保持高姿态,啥话也不说……省里对我们釜底抽薪,怎么还要多喝我们的血呢?”
“彩秀啊!”
财政大员听到这儿像有些个感慨,“这些话,不应该你说。应该让秦柏、吕强他们到省长那儿说去。”
说到这儿,他把手中举起的杯嘭一声放下,“啊,庾市长,你别见外,今天高兴,让我随便说句酒后的话吧,你们蓟原市,脑袋真是太‘大’了。眼睁睁让别人欺负。人家别的市报数都偏向低处,你们却多多益善。这不,别的市一年基数才十个亿,你们一下子就定了十八亿。你们那个吕强,好大喜功。往上纳税还要凑个吉祥数,硬撑着面子报了个十八亿,还说这是‘要发’、‘要发’,嘿嘿,这是拿蓟原老百姓的血汗钱开玩笑哇!”
时机到了,这时的庾明顺势举起了酒杯,“厅长,过去了的事,咱不提了。现在,我是市长,又主管财政工作。这个月,政府机关已经停薪了。你,总得让我们吃饭吧!”
“停薪了?嗯……”
财政大员听到这儿,先是一惊,接着用手托起下巴,眯缝起眼睛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番,冲着自己带来的处长使了个眼色,“处长,咱们库里的钱……”
“哦,省长告诉我们给蓟原留出一个亿,我们已经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