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蔓上去抱了他一下,伸出左手的食指给他看,那里落了一处被他咬出来的牙印,消不掉了,永远落在她身上了。
益星火眼里的星火更亮,她无名指上戴的是和仇泽的戒子,食指上落着他的牙印,他也算是得了个圆满。
在她昏迷的叁个月里,世界好像跟她一起沉睡下来,没了那些折腾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缓慢。
政府好好清了个场,将娄濮存的党羽和其他佞官都处理了七七八八。
这下子,仇泽彻底没了威胁,他本就在上面,就算下面还有一些蠢蠢欲动的,和他差了太多,垫脚伸手也够不到他。
他果真做到了和之前所说的,只有不断往上爬,站在顶上,才没有人敢碰他,敢碰他爱的人。
没有全身而退这一说法,只有暂时的安稳,不管这个暂时有多短,有多长,至少他现在能护住他想保护的人。
北洋那边将路易斯的家人都遣送回了国,签了新协议,两边的政府继续保持着尴尬的关系,反正这个年代就是这样,你不知道下一次枪声什么时候响起,能过一日就是一日。
娄符乐被司娄带回了司家。
最后是司雅芳将找了个体面的地儿将娄濮存安顿好了。
她这辈子就他这一段婚姻,离了婚也没再嫁,就能看出很多东西来。
当初她是司家的二小姐,她这样贪名需贵的人,当初不顾身段,死活要嫁给没钱没势的娄濮存,大抵她也有过一腔赤诚。
娄符乐来了司家,她竟然没有阻拦,也没给她坏脸色,一副随便你们的样子。
倒是娄符乐本事大,将司学义和两个姨太哄得开心。司家孙子这一辈没有女娃,现在这几个老人家只当她是亲孙女来养。
她在路易斯那里吃了些苦头的,身体和心理都恢复了好一阵,如今没了父亲,还有哥哥和司家在她身后。
如今她又是上无名媛圈里的一员,她放出话,以后是个不婚主义,吃喝玩乐,怎么快活怎么来。
这话传到司家人耳朵里,真是要急死那几个长辈,最后压力竟全给到黎蔓一个人身上。
两个外孙,都和她不清不楚的,这话不能往外说,只能关上家门絮叨絮叨。
老一辈对他们这乱七八糟的关系不可能没有意见,可如今都是他们年轻人掌事,实在没本事管,只好小心提点一两句。
这不一听说黎蔓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就赶紧将她请来了司家。
“小黎,身子养好了吗?”姨太抓着她的手问。
黎蔓说:“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她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艰难的开口问:
“那你现在,跟的到底是仇泽,还是司娄啊……?”
黎蔓脸上一红,实在觉得尴尬,这关系确实乱,亏得她们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
“我跟的是外籍华人史密斯啊……”
一边沉默的司学义脸色难看起来。
黎蔓赶紧又添了一句:“史密斯跟我说过,他在这里没家人,看司老先生面善,总觉得有缘,日后一定会把老先生当家人来看。”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现在就是这个身份,但不会忘记司家是自己人。
司学义的脸色稍有缓和,一想,仇泽是个拎得清的人。
“那你们得抓紧了呀,听说婚礼都筹备的差不多了,你这肚子也得争气呀。”
另一个姨太附和道:“对,符乐前几日说自己不嫁,司娄这小子也没个定数,就你和仇泽了,你说你们两个要是也不生,这司家之后的香火要怎么办啊……”
她哪是不想生,她是不能生。
这话黎蔓没敢说出来,她怕司学义举着拐杖将她赶出去。
她点了点头,扯开话题糊弄过去:
“司娄呢?”
说起来她伤都快好了,还没见过司娄。
“不晓得,他这阵子都在老宅的,不知道今天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