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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改编(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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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7日【第二十九章】不可思议,火箭竟然赢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最新地址发布页:.COM 收藏不迷路!】

我大叫一声好,引得众人侧目纷纷。

此刻我坐在二号食堂的二楼大厅里,对面是我的女朋友。

而她身后,悬在半空摇摇欲坠的,是一台21寸长虹彩电。

周遭人声鼎沸、空气油腻,麻子似的雪花点不时攀上莫布里的脸庞,但他一个后仰跳投,还是一举命中。

106比103,火箭险胜掘金。

女主播的嘴无声地蠕动着,却也不能阻止字幕的滚出。

真是没有办法。

我猛咬一口馒头,朝陈瑶摊了摊手。

母亲走后就起了风。

平阳多风。

一年的大部分时节里,你总能看到五颜六色的塑料袋纠缠一起,氢气球般漫天飞舞。

我紧攥网兜,快步走过光熘熘的柏油路。

我只想知道比赛结果。

然而宿舍门庭紧闭。

不光我们宿舍,一熘儿——整个法学院二年级的傻逼们像是同时人间蒸发。

老实说,这阵势近两年来都难得一见。

我不由有些兴奋,简直想就地尿一泡以示庆祝。

转身拐过楼梯口,我就碰到了杨刚。

他唾液四射,「你个逼,可把我们害苦了!」说着他来拽我的网兜。

我一闪就躲了过去。

他奸笑道,「3号楼201,师太等着你呢」我问火箭赢了没,他说,「妈个屄,刚给师太放出来,老子还没吃饭呢!」接下来,在芳香扑鼻、令人作呕的樱花小路上,我陆续碰到了更多同学。

他们说,「打你电话也不接,这下有的爽了!」他们说,「悠着点,别给师太一屁股坐死了!」他们说,「靠,柚子都带来了,要耍啥新花样吗?」遗憾的是,对比赛结果大家都一无所知。

我赶到时两点出头,偌大的阶梯教室空空荡荡,三三两两的人犹如棒子上残留的玉米粒儿。

当然,最大那粒就是贺芳。

是的,大而拘谨,像块老母猪肉,任谁谁也不愿夹上哪怕一筷子。

啊,这样说也不太对,至少有点过时。

因为新学期一来,整个法学院都流传着一个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老贺和小李搞上了。

老贺就是师太,也就是贺芳,据我所知她毕业于西政。

她老人家乃我们院民商学术带头人之一,是为老牛;小李呢,新来的研究生助教——太年轻,连名字都可以忽略不计——是为嫩草。

两位师长正大光明,惊天动地!不少人声称他们曾亲眼目睹两人如何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

什么老贺关爱小李,小李把老贺捧在掌心,颠来倒去的意象无非是枯木逢春——在李老师挑逗下,贺老师那张四四方方的脸上泛起了一朵娇羞的花。

简直岂有此理!虽然老贺已离异数年,小李也尚未婚配,虽然恋爱和婚姻自由受我国法律保护,但还是有人不乐意了。

首先,院里边就不太看好这桩自由恋爱,总觉得从影响上讲有点惊世骇俗。

自然这只是传说,我又不是院领导。

其次,李阙如也不太看好这对老少配,他是这么说的:老子姓李,他也姓李,所以老子就得叫他爸爸?这当然也是传说,不过相对来讲要靠谱点,毕竟杨刚和李阙如都是024班的。

对于李阙如我所知甚少,总结起来大概有以下几点:第一,他的名字来自于台湾民法典,也经常见诸于王泽鉴的民法理论中;第二,他顶着头五颜六色的鸡巴毛,走路一蹦一跳,说话像放屁:第三,他曾经留学加拿大,结果一年不到就变成了家里蹲,后来给塞到我们院来——好嘛,法学院就是垃圾回收站。

第四,他老不是属鸡就是属狗,甚至属羊、猴,有点垂垂老矣的意思。

当然,再老也老不过他妈啊。

又老又贼。

我刚打后门进去,坐在讲台上的老贺就抬起了头——只那么一瞟,又垂了下去。

我顺着台阶狂奔而下,一路「噔噔噔」都没能让她再次抬起头来。

我气喘吁吁,「贺老师」贺老师翘着二郎腿,埋头翻着手里的几张纸,大概没听见。

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

贺老师还是没听见,她穿了双红底高跟短靴,晃动间竟有几分俏皮。

我只好走上讲台,放大音量说,「贺老师,我来了!」这下贺老师总算抬起了头。

她戳我一眼,注意力就又回到了讲义上。

我真想一网兜抡死她。

好在这时老贺开口了,「你来了?」「来了」「你来干啥?」我没话说了。

我真想说「还不是你让我来的」。

一片静默中,自习爱好者们饶有兴趣地把目光投了过来。

「懒得跟你废话,民法还想不想过?」好半晌老贺冷笑一声,拍了拍讲桌。

一时粉尘扑鼻,连始作俑者都向后倾了倾身子。

我当然想过,于是我说,「想过」「想?那你为啥逃课?」老贺仰起脸,压低声音,「十点半等你等到两点半,四个小时!」贺芳短发齐耳,肉鼻丰唇,一笑俩酒窝,真不难看。

加之肤色白皙,以及无框眼镜后那双狭长而知性的凤眼,好好拾掇拾掇倒也有十分的韵味。

只是在这空旷教室里,配上不太好的普通话,陡然让人觉得滑稽。

台下已有人窃笑起来。

「啊?四个小时!」老贺不甘心地补充道。

阳光扫在她的眼镜上,白茫茫一片。

我再也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顿时教室里哄笑一片。

老贺二话没说,收拾好东西,起身就走。

擦身而过时,我轻揪住她的衣袖,小声叫道,「贺老师」

「滚!」老贺嘴唇都在发抖。

愣了片刻,我擦擦冷汗,赶忙追了出去。

老贺一米六出头,大概疏于运动,有点丰满过度。

她脚步飞快,鞋跟踹在地上,振聋发聩。

叫了几声「贺老师」,她愣是不理,我也只能在后面跟着。

贺芳平时脾气就臭,不解风情,江湖人称牛皮糖师太。

无奈我们的民商两大件都由她带。

学术水平嘛,我还没有评价的资格。

倒是听说老贺以前兼过律师,离婚后就一头扎进祖国的法学教育事业之中了。

研究生、本科生,X大和省师大,她都有课。

老贺前夫也曾是院里的老师,后来进了政法系统,听说现在是省高院执行局局长。

从这个角度看,李阙如这种废物的出现多半无法避免。

进了院办大楼,迎面一个老师打招呼,「贺老师这么急啊」老贺点着头就蹿进了电梯里。

我三步并作两步,赶忙挤了进去。

「贺老师,我错了」我眼泪都差点挤出来。

「错了?!」出乎意料,老贺竟然扫了我一眼,「你哪儿错了?!」我发觉柚子真他妈沉,勒得手疼。

「你牛,全年级二百号人,就你脾气大!啊?逃课还要耍大牌啊!」老贺声音本就低沉,激动起来简直像黄鼠狼。

「了不得啊,」她猛地拽起我的网兜,又用力甩开,「你牛」到了老贺办公室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一屁股坐下,就让我给辅导员打电话。

辅导员更是个二逼。

于是我摇了摇头。

最^^新^^地^^址:^^我说,「贺老师,我真的错了」老贺打开电脑,不再理我。

她翘起二郎腿时,一脚踢在桌愣上,咚的一声响。

我这才发现她裹了条肉色丝袜。

继而我注意到她穿着件毛呢包臀裙。

这两年刚流行,中年妇女我真没见几个人穿过,何况是一向老土的贺芳。

啊,爱情的魔力!如果不是身陷囹圄,我真想即兴赋诗一首。

「活该!」陈瑶埋头喝了口没有羊肉的羊肉汤,眼亮晶晶的,「那你咋出来的?」咋出来的?这就要感谢李阙如了。

老贺沏上一壶茶,就玩起了纸牌。

刷刷的发牌声挠得人浑身痒痒。

我呆立一旁,也不知杵了多久。

不时有人经过,跟老贺打招呼。

我毫不怀疑他们惊讶的眼——高等教育哪还有训斥学生这一套。

然而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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