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还沾着血的剑正架在她脖子上。
纪杏看到了一双冰冷美丽的眼睛,她的身体抑制不住得发抖,待她看清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人的脸,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居然是小公子?
昏暗天色的他仍明艳得惊人,那双桃花眼失去了平时的潋滟生波,平静冰冷之下另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纪杏看着他剑上的血正顺着剑身往下滴,小脸煞白,瘫坐在地。她现在知道血从哪里来了,她知道刚刚重物倒地的声音是什么了。
咦?柳月白突然发现她的脸有些面熟。
许是觉得她已经像只待宰的羊羔般毫无威胁,他索性收了剑,歪头想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她。
纪杏怯怯地瞧着他,忽然,他眉头微微皱起。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柳月白正皱眉看着自己剑,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用袖子去擦。
纪杏听府里的人过,小公子有洁癖。他会武,当然爱惜自己的宝剑。还是说,他的洁癖已经忍不了,想擦,但是捅了她再擦一遍太麻烦,在纠结到底擦不擦剑的问题?想到这儿,纪杏一阵胆寒。
不容纪杏细想,她下意识去掏出自己的手帕,颤颤地奉上。待她反应过来,只看到柳月白饶有兴趣的眼光。纪杏暗骂起自己来,她难道是在柳府做奴婢做习惯了么?看到柳家的便想伺候?
现下情况,柳月白不动,纪杏只能抖着身子,拿着手帕,跪行两步,试探着伸手触碰他的剑。见柳月白毫无反应,只是看着她,散了些杀意的乌沉沉眼睛看着她的动作,竟有些孩子眼神般的天真专注。
这时露出纯色神色的一个人,刚刚竟杀了人!她不敢再看,稳了稳心神,伸出的青葱十指压着手帕在剑上抚着。
男人提剑而立,身量高大,她跪着到大概到他大腿的位置,离男人近了,能闻到他衣料的香味。
柳月白低头瞧她,女孩身子单薄,脸上还略有稚气,一双杏眼灵动可人,因害怕,微咬的贝齿露出一痕红色唇肉,微颤的手指在寒光凛凛的剑身上擦着,她的指甲未染豆蔻,天然粉嫩的指尖在锋利危险的剑上游移。一上,一下,一低头,露出细嫩白皙的后颈;抬起来,纤细的腰肢随身形扭动,因身体前倾,臀形显了出来。擦拭接近剑柄的时候,挺起身,微微隆起的胸口离剑身近了,真小,还是个孩子呢,只要他剑微偏,便能轻易割开她胸口的衣服,那样是否会有一对如他想象的小乳跳出来么柳月白舔了舔唇。
待擦干净,一直不动声色观察他的纪杏轻吁一口气,稍微放松了些。见柳月白仍是神色不明的看着她,想到他刚刚的小动作,她看了看自己手边的东西,果断抬手捧上自己好不容易排队得来的糕点。
嗤。她脑子是不是不太好,刚才不挺机灵的么?柳月白嘲笑道:谁会稀罕你那两块糕点?
纪杏有点迷茫,他不是饿了?
柳月白心中烦躁,还在想她刚刚的动作,她的腰、她的手、她的唇,倘若她的手不是在他剑上,是在他命根子上他忽然弯下腰去揽她。
啊!纪杏被突然凑近的男人吓了一跳,想推开他,急得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哟,是个小哑巴呢。柳月白兴趣更浓,捏着她的腰,索性将她一把提起。
纪杏心里只有十万字的脏话,可惜一句都骂不出来。好家伙,原来是色中饿鬼的饿,发现男人不是要她性命,她反而有了胆子,一时怒气和脾气都上来了。被提起的一瞬,她毫不犹豫地提起膝盖,借着被提起的力狠狠朝男人胯下顶去。
柳月白哪里料到这个柔弱胆怯的女孩来了一招兔子蹬鹰,瞬间发出短促的惨叫,摔倒在地。
纪杏就势一推,提起东西,拿出逃命的架势一路狂奔,出了荒草地喘得不成样子,正好柳府的马车停在茶摊边,车夫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正张望着等她,纪杏姑娘,对不住对不住!今儿我洗马厩耽误了,太对不住了!
天色已黑,车夫远远地看不清她的脸色,只连连道歉,照常坐好等她上车。
纪杏哪里敢耽搁,跑过去,点点头便钻进马车。
架!
马车刚一启程,一男子便出现在刚刚纪杏站的位置。
柳月白的脸有些扭曲,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疼的。当时疼得三魂没了七窍,被这看着柔弱没想到是个硬茬的姑娘摆了一道,跑的时候居然还记得拿东西,这是早就算计好的啊。他气得发了狠,顾不上疼就追上来。
他一看那远去的马车,又是气得一笑,呵,自家府上什么时候出过这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