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勃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老虎,你不要自责。你如果忍心舍弃儿子,你就不是你了。我也不会喜欢那么狠心的老虎!我的心,永远都是你的!这辈子我是没有希望和你在一起了。我希望下辈子能和你作夫妻。不不,我要立个遗嘱,你也立个遗嘱。死后,我们的骨灰要放在同一个骨灰盒里。无论谁都无法再把我们分开了!”
她一边说,一边泪流不止。
我心痛的恨不能把自己的胸膛拔开。
突然间,我一愣,猛地双手抓住单勃的手臂,“你是不是有什么绝症,赶快告诉我。所有的小说、电视里都是这么写的。你离开了,后来就有了绝症。一个人孤独死去,我一辈子负罪终生。你说,你快说,不许撒谎!你要是有了绝症,我就一切都不管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她惨笑了一下。“那是小说,是电视。可这是生活!
老虎,你始终是个好人。
真的是个好人。
我因为你是好人而和你在一起。也因为你是个好人而不得不和你分开。我什么毛病都没有,我身体好着呢,‘吃么么香,身体倍儿棒!’连脚气都没有。”
她努力和我开着玩笑,可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凄惨。
这个世界上真是有很多比绝症更悲惨的事情。
我想要一个理由,想要一个支点,可我得不到。
让人分开的不仅有生死,有病痛,有人祸和天灾,还有死神一般无可阻挡的无奈!
我们紧紧拥抱着,谁也不愿意入眠,不愿丢掉每一分在一起的时间。
夜,就那么过去了,阳光渐渐爬进窗台。
头一次,我对阳光切齿痛恨。
看着我通红的眼睛,单勃万分不忍,“老虎,你睡会儿吧,我后天再走算了,再陪你住一天吧!”
我抓着她的手,睡着了。
忽然,我从惊恐中醒来了。
天光已经大亮,屋里静的可怕。
我慢慢起身,走到卧室门口,艰难地打开门走了出去。单勃不在客厅,不在厨房,也不在卫生间。
虽然,她的牙刷还在,她的凉的内衣还在,她的粉红色拖鞋还在,她亲手挂上去的中国结还在,她昨夜留下的余香还在。
但是,我从心底里知道。
单勃,从此走出了我的生活。
后来的两周,跳跳又发了一次烧。大夫说是有点感染,我晚上和洪歌轮班儿去陪他。一个月后,儿子彻底康复,出院了。
出院后不久,洪歌和儿子搬了回来。
洪歌没有敢动单勃留下的任何东西。所有单勃安置的小装饰,她都很用心地每天擦拭。可是,我看着那些只有更心痛,“收起来吧!”
洪歌把它们都仔细地用报纸包好,一件件妥帖地收进了吊柜里。
洪歌没有提出过那方面的要求,我也没有。
她总是对我好像很感激,“谢谢你,老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