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梧桐院,本是藏在街尾,优雅僻静,但打白夜飞入住开始,就被大批群众围得水泄不通。
前来邀约的豪门仆从、来感恩的百姓,还有许多仰慕大才子的女性,想要一睹真容,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除此之外,不少文人雅士登门,说是切磋诗歌,其实是想借此比试,踩人上位,白夜飞对这些意图心下雪亮,也早有准备,各出手段,轻松应付。
先是公开表示,自己如今奉旨游学,修业为主,不好出来表演,违逆圣心,借此婉拒了政商投来的演出邀约。
对于文人墨客的切磋要求,白夜飞义正词严,抢占道德高地,直接斥责。
“本地治安败坏,光天白日之下,有匪徒
明目张胆,蹲点掳人,身为有识之士,不思为民做事,却来比试诗文,无病呻吟,如此作风,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这些话写成布告,直接让客栈帮忙在门口贴出,每当有文人上门,要求切磋诗歌,就让他们自己看。
那些找过来的文人雅士,被呛得脸成猪肝色,一个二个都火冒三丈,恨不得破口大骂,要靠口才把人骂出来,却最终谁也不敢开口。
客店门口,如今每天都有大批百姓聚集,一看有人要来生事,立刻鼓噪起来,批判本地知识分子不干正事,全靠白小先生主持公道,现在还只知道吟诗作对,无耻之尤。
要是有哪个人硬顶着骂回去,不光众怒难犯,还可能惹到找#回#……官府,最终这些文人,只能低声牢骚,骂几句有辱斯文,恨恨而去。
把所有访客都拒诸门外,但唯有那些粉丝,白夜飞每隔一段时间就亲自出来接待一批,还当众抚琴一曲,感谢他们的喜爱,更严词婉拒了所有值钱的礼物,将他们劝退。
粉丝退了一批又一批,更多的人因此而来,想要亲眼看一眼偶像,听一听他的琴音,三人下榻的小院,乃至占了半条街的客栈门前、门后,,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搭档你嘴上乱七八糟,恨不得什幺便宜都占,实则洁身自好,爱惜羽毛。支持者的礼物与打赏,向来是艺人的重要收入,连乐坊里最清高的翡翠也不会不收,你却半点不要。”
陆云樵这几天看下来,也颇为佩服,感叹道:“其他艺人有你这幺红的,别说是钱,就连女人都来者不拒,中土几个有你这热度的音乐家,都是出了名的人间风流,打桩机械。这些韵事非但不影响他们名声,还被人们当成美谈,广为流传,都说才子风流,泡妞多,方是真才子。你却舍得不要,真让我佩服。”
“人的格局该大一点。”
白夜飞笑道:“过夜是你情我愿,大家互相取乐,谁也不欠谁,别老盯着这点不算什幺的好处啊,难道我要连现在拒绝,将来要把她们骨髓也榨干的事都告诉你吗?”
“随便你了……但我总觉得你不该这样对那些文人。”
陆云樵严肃起来,担心道:“我不喜欢他们,但你和他们其实是一个世界的,花花轿子人抬人,这话我还是懂的,你若想一直红,便离不开他们的吹捧。”
白夜飞笑道:“没他们吹捧又如何?”
陆云樵摇头,“艺人得罪了文人,后头不知会有多少脏水泼过来?你现在用民心民意堵他们嘴,是因为大家都看得到你的功绩。回头他们在别处给你使绊子,天下人可未必能分得清是非黑白,到时有得是你苦头吃。”
“……老实讲,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帮东西!”
白夜飞手指摩擦翡翠杯,正起神色,不屑道:“都已经灭了儒,还这幺多不干正事,整天无病呻吟的东西!他们如果有点出息,也不会上门找我比试了,至于背后泼脏水什幺,尽管来好了。”
“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也讨厌他们。”陆云樵沉吟道:“可我还是觉得你这样不聪明,你真想好后头怎幺处理了吗?”
白夜飞不答,垂头把玩茶杯,笑而不语,陆云樵见他样子,眉头皱起,看了看四周,“你家妹妹哪去了?好像不在院子里了?”
“有点事情让她去办了,等一下就回来。”白夜飞反问:“怎幺,你找她有事吗?”
“我在她眼里怕是连尘埃都不如,找她做什幺?”陆云樵苦笑摇头,“我先去修练了,你自己上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