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这妖僧,休想狡赖,我与圣姑双修结缘,你们将她藏到哪,我都能找到!」说着,美貌少年陡然落下长枪,就着地面狠狠一戳,从像块面团似的白衣僧身中抽出枪来,瞧也未再瞧一眼,摆头寻望,口中喊道:「圣姑!圣姑」
「你要寻的圣姑,却是什么样?」
美貌少年闻声回望,只见白衣僧又缓缓站起。
美貌少年略一皱眉,却不再理会,转身径直向院内左侧一间石屋奔去,这回拦住他去路的是怒汉吴刚。
白衣僧恍然一笑,道:「原来这小娃儿,寻的是捉来的白衣姑娘,六弟,把他拿下了,且勿伤他!」
吴刚答应一声,正欲出手,这时罗侍卫提刀奔近,笑道:「六哥歇了,这小鬼长得极伶俐,我来会会他。瞧他到底会几手?」
白衣僧道:「十五小心了,他使得很像密宗门气劲,伤到身上,极难愈合。」
「知道啦!」罗侍卫听了,愈发抖擞起精神,身形鬼魅般一闪,已在美貌少年身侧,这种位置对使枪者最不利,少年略一退闪,正面向敌,罗侍卫跨步一走,又到了少年侧方,这回略不停留,举刀直劈。少年提枪一档,整个人倾前一压,旋又飞退,拉开枪距,枪尖活似灵蛇,张头摆脑,罩定吴侍卫胸上部分。枪身靠近少年一方是实的,直直一根,枪尖那头,却化为无数虚影,将罗侍卫头面遮得不见。
「叮叮」乱响间,罗侍卫「冲天刀」「撩背刀」「飞旋刀」,刀光拉成一匹匹白光,密集的交击声响了半柱香时分,少年的枪势仿佛无穷无尽,使到酣处,银龙翻飞,枪身活似软物,跃跳不止,美貌少年也愈战愈开,身形起跃窜闪,灵动矫健。
「好一个小鬼,喘不过气来啦!」
罗侍卫舍弃变幻的身法,运足内劲,猛地一劈枪身,枪从美貌少年手心蹦离,半空跳抖不止。美貌少年丝毫不慌,让枪身离手片刻,又瞬即抓回,控御自如,挑刺倒更灵活,仿佛「脱手枪」正是其所擅长一般。
虽然也是刀枪对决,但两人相斗,与寻常俗世武功颇有相异之处,身法气劲均非常人所能施为。罗侍卫于枪隙中往返趋避,身子竟能自由变形弯曲,瞧上去简直「非人」,美貌少年凌空跃身,借刀枪交击的力道,久凝半空不落,像是有罡风虚托,天人驾云。偶尔从两人战圈逸出的气劲,更将身周木架材板等物什击得粉碎。
「咦,二十四呢?」
这时,一旁观战的众人中,那发现石屋被打开的麻面贞苦士,此际尚未寻见张宁,忽然想起,不由询问旁人。
「适才听白衣姑娘叫唤,他进了那间屋子,」一名贞苦士怪笑道:「摆布这么久,还没出来!」
我闻言一惊,不由担心师姐的处境。那美貌少年显然是师姐的同门,师姐听到动静,若是有法子脱身,早该出头了。难道师姐弄假成真,丝毫没有办法脱逃?
「不会有什么古怪吧?那白衣姑娘功法不弱!」
「放心,她也着了十五的「迷魂酥风散」,功力全失!」
「那姑娘受擒后嘴不言身不动,仿佛无魂之人,不要迷魂药对她无效才好,哈哈!」
一名贞苦士无意间的一句说笑,怨憎会其他人听了面色却耸然有异。
「我去瞧瞧!」吴刚移动身形,一近石屋,蓦地喷声一喝,掠身冲进石屋,瞬即,他又被挡了回来,提剑于屋门处朝屋内攻击,向前推进之势却似极为艰难,只听屋中气劲相激,异声大作,不知里边情形如何,怨憎会众人齐拥了过去,连相斗中的罗侍卫与美貌少年,手上也缓了下来,美貌少年一面应敌,一面高声叫着:「圣姑!圣姑」。
啊,师姐终是脱身了!我兴奋地想,屋中人能将吴刚击退,功力非同寻常,显然是师姐恢复功力了!眼前虽在敌巢,众敌环窥,但以师姐如今的功力,想要全身而退,应是不难!
心下正激动间,忽听一声砰然巨响,众声哗然,石屋碎石四飞,落了一地,砸伤了不少怨憎会的人,烟尘散去,只见连石屋的屋顶也掀飞不存了,石堆中现出一个白衣女子,正是师姐,她与一名青袍面具者激战正酣,连屋毁石飞也未略见缓,两人战圈中有一人倒身委地,却是张宁,瞧情形,似乎张宁正是激战中两人争夺的目标。
怨憎会众人大为惊异,叱喝连声,当即有许多人抢上前,欲救张宁,大多被激斗中两人所发的气劲所阻,近前不得,有几人抢近战圈,也被师姐与青袍者腾出手击退,屏绝于外。
那青袍面具者正是我在东府见过的,东府众人怀疑他是「八弟」的那位「玉渊阁」高手,他此时出现在此地,当是冲着「渡劫石」而来,奇怪的是,他能找到这里,东府、雀使门下、全真群道为何却没寻来呢?
在师姐与青袍人愈来愈强横的气劲交击下,怨憎会中能靠近战圈的仅剩下白衣僧与吴刚两名高手,白衣僧尤为神奇,瞧不见他怎生作势突破,有数次却忽然闯入了圈内,师姐与青袍人情急下不得不合力将他击退,数次反复,白衣僧与吴刚固然冲不进战圈救人,师姐与青袍人却也摆脱不了他们滋扰,三方缠斗,场面既乱又僵,一时之间,各方均达不到自己的目的。
在更远的外围,吴侍卫与美貌少年的战势却已渐露分晓,吴侍卫变幻莫测的身法与凌厉的刀法迫得美貌少年连连闪退,难以支应,美貌少年遭擒是迟早的事了。
游视片刻,我视线又投向师姐处,只见师姐一边徒手与仗剑的青袍面具者相斗,
一边闪避吴刚时不时的剑气远袭,情势极是凶险,但瞧上去她脸上神容自若,白影飘动,也未见滞涩,群敌环围下,更显出举世罕有的一派大高手风范。
我定定瞧了一会,不由寻思,师姐能够脱身,难道真是因其心魂有异常人?
依据常理,真气修为深厚者,对侵入体内的迷药与毒药,抗力既强,又能设法驱散药力,不会久受药力制约的。吴侍卫的「迷魂酥风散」,吴刚等怨憎会众人深信其能对付修为高强之辈,定然有特异之处,「迷魂」「酥风」,听名头好像是双管齐下,以「迷魂」控制人的心魂意志,以「酥风」使功力无法凝聚,若能摆脱「迷魂」,那么「酥风」的效力,也就岌岌可危了。
思及于此,我心下暗跳,对魂魄的认识与运用,正是神龙门「离魂附体术」
的根基,如何使心魂不受「迷魂药」的干扰,心志专属,从而驱唤体内真气,似乎有迹可寻。
我对心魂与真气相关互成、聚合离散的玄机,默想了片刻,不由跃跃欲试,道:「两位娘亲,咱们或许能有法子脱身了!」
霍氏与王氏正瞧着外边高手相斗,被眼花缭乱、直似非人的奇人鏖战,惊得面色发白,闻声均面带忧惧,转首看来,霍氏愣了片刻,道:「你有什么法子?」
我低声对两名美妇人说了一番,霍氏满面通红,啐道:「骗人!」
王氏亦扭捏道:「筠儿胡闹!这种时候,还来哄人。」
我道:「乘着现在没人有空理会咱们,试试又何妨?」
两人微有意动,红着脸儿互相推搡,羞笑娇嗔间,几人移步到了屋中辟出的角落,一人解开我衣袍,一人褪下我裤儿。
霍氏跪于我身下,咬唇仰面嗔笑,道:「筠儿,你要是想了,娘帮你弄弄,也是不妨,你却须说实话,这是不是你借个由头,故意摆弄娘?」
王氏倚在我肩侧,伸了柔掌,蛇一般钻入我衣底,也「怨声怨气」,喘道:「还说什么,这个小魔王,偏会磨缠人。」
我焦急地催促道:「孩儿没有骗娘,快点吧!外面正是混乱时候,咱们抓紧了,指不定能有机会趁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