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指我在府中击杀全真道士一事,太过鲁莽么?我呐呐道:「原来……你们全知道了?」
霍锦儿微笑:「知道什么?」
我咬牙道:「我杀了那全真道士!」
「少主,」霍锦儿正色道:「没人明指那是少主所为,何须自认?」眼波闪了闪,又垂睫道:「胡乱杀人自然不好,这是我个人之见。少主行事,心中当自存法度,只要少主问心无愧,难道属下还能向少主指问是非不成?亢总管说了,东府负累沈重,事繁且杂,不怕少主有脾气,就怕少主没兴趣……嗯,少主年轻气盛,摆架子好面子,闯祸闹事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东府好歹都能接下,就怕少主对东府事务全无兴致,那就全没法子了。如今少主肯挑头任事,乃天大的喜事,咱们须……」
说到这里,霍锦儿笑道:「哎哟,我说太多了……不过,三哥倒是对少主大加讚赏,说是少主神功初成,拿个狗道士……嗯,祭手,再好不过,全真小道士被杀,恰好给了他一个机会。」
我听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番话里头,居然夹有宋恣与亢总管的闲白,岂非可怪,显然几人早就商量过的,那两头老狐狸刚才离开院子,莫非便是让霍锦儿出面说这番话?当下讪声道:「什么——机会?」
「他本想试试全真对真武教的态度,在那道士身上补了一记昔日替雀使疗疾时偷偷取来的炎火劲,富春子果然对此缄口未提。」
我吸了口气,没想到我一时妄行,背后生出这么多事,若非宋恣居中播弄遮掩,须有顶头直对的时候。或许,宋恣早知其间掺杂了真武教嫌疑,全真道士便不会再查了罢?
死了一个无辜的全真道士,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然而,可堪玩味的是,府内各派煞有介事地齐指怨憎会,且调派防卫,难道这便是江湖?
经此一番波折,我振翅欲飞的举动看起来就显得很可笑,但我不仅未再羞恼,且异样地全身觉得轻快。便如绕了一圈,回到原地,我还是我,感觉却已焕然有变,笑了笑,道:「三郎几时知道的,去补了那一手?」
「九哥有地听之术,昔年十里外的马蹄声,都瞒不过他耳朵,三哥将他扔在门板上,院外有何异动,他可就便知察。九哥说他被」咚「的一声震醒,伏耳细听,又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响动——在你沐身的时候,三郎就赶过去了。」
我感觉身上又被剥下一片,原来连唧唧歪歪的胡九也大不寻常,这帮老货,不愧是杀场上混剩下的,真动起来,暗中还互有呼应,唯独瞒我一人,嫌我不堪问事吗,哼哼。
「那么,」我感觉全身轻得简直要给人扔飞了,索性咬牙耍起了无赖:「你在我身上究竟弄了什么鬼,搞得我躺着想你、坐着也想你,为你着了魔,茶饭不思的?」
「什么——」霍锦儿骇然张圆了口,似个大姑娘般腾地烧红了脸,羞得单纯直露,顿足道:「那是感应术!贾府以婚庆诱敌,你这新郎馆,就会成为怨憎会下手的首要目标,怨憎会隐术神出鬼没,届时又人多混乱,我们也没把握能护得你周全。万全之策,便是时时能掌握你的动向,万一你被敌方掠去,也好借机追踪,不至於束手无策。这感应术原是细作暗探相互策应之术,思感遥相呼应,牵系成像,我于军中向此道高人习来,以前从未使过,昨夜才刚试手,相扰……相扰勿怪!」
「这么说,你将我当役鼠一般施法了?」
「效果虽似,术理不同,役术若施法太轻,你心神体魄太强,驱动不灵,施法太重,又怕伤了你,故此,只能试试感应术能否行得通了。」
「哼,你们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当我这个东府少主傀儡一样摆弄么?」
「也不是刻意要瞒你,感应术成术关键,在於隐约恍惚之间,似有若无,双方均熟通此术还好,可融会互济、水到渠成,你又不通此术,只能由我单方施为,受者若知机刻意,不易搭桥贯通,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说这么多,结果还不是我任由你操控,你可随时将我看光,我却不能主动瞧你在作什么,这太不公平了!」
我双目灼灼,故意将「看光」两字重重提起,她果然大羞,掉头闪避,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你……」
老上了脸皮,我大享报复之乐。朝她身背一挨近,陡闻似兰似麝的清香,从她颈根发间飘散游逸,我心道:「这便是处子幽香么,她年纪虽大我甚多,犹白璧无瑕,不解男欢女爱,我却算个老手了。」一时大有俯临戏玩之趣,又在她耳后轻道:「霍姨,我很吃亏啊。」
霍锦儿微微身抖,羞得耳根都红透了,后颈处那一瞥白
皙,愈发生动起来,我的手枯燥地搭上她香肩,她「噫」的一声,身子倏地滑掠飘前,扶在帐边,双颊酡红,饧眼籲喘:「少主,请……请自重!」低着头,一眼也不敢回看我。
我如放丢了到嘴的肥肉,一阵空荡,见她一副春情难禁的模样,陡然又大胆起来,举步踏前,一把从后将她丰腴温软的身儿搂进怀。
「嗯……」
她肥美的乳峰怒涛沖起,热盈盈地填满我整个臂弯,小腹则绵软无限,舒滑起弹,我叉指滑下,未及隆起的至高处,臂间一紧,绷裂失手,「啪」的一声,我脸上热热地挨了一耳光,霍锦儿回掴一掌后,惊鹿般闪身於帐后,怒声传来,喝道:「放肆!你……你走!」
「霍姨……」
「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姨」?」
我丝毫未慌,歎了口气,道:「那我走了。」
霍锦儿于帐后并未应声。
我推门而出,外边凉风洗面,我仰目一扫,只觉天空海阔,气象万千,胸口腾起豪气万丈,不愿局促我身,大踏步而行。
身经屈受事,反生飞扬拔脱的奇妙感觉,这是道法中阴阳互变、雌雄转换的玄机,而霍锦儿的推拒躲逃,非但不是她的「强」,反显她的「弱」,惟女子之弱,方能激起男子的雄心壮气,我此际正从霍锦儿含羞促守的「弱」势中汲得滋养,神气空前饱满。
「大公子,老爷唤您过去!」
我行至园中,正欲乘便去王氏房中瞧一躺,老远跑来一个小廝,正是贾大公子的书童,过来传话了。
到了前院书房,贾似道屏退了左右,拿眼望着我,一时却未说话。
「爹爹!」
这是我首次独对贾似道,我并未如自己早先想像中那般不安,叫过一声后,眼睫微垂,静候问话。
「筠儿,」贾似道沈默半晌,歎了一口气,道:「东府这顶帽子,终於扣到你头上了,这是我一直担心的事,我躲了他们十几年,最终却落到了你身上。唉,既然是娘娘的旨意,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只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记住了——。」
「爹爹请吩咐。」
「切不可荒废了学业!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