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可以一死了之吗,你说过要永远陪着我的,无论是痛苦,折磨,绝望,还是欢喜,你都要陪着我的。”
“我曾经是真的想过要嫁给你,可是没想到阴差阳错,走到了这一步。”
“你不知道我曾经有多喜欢你,在我心里,你是大英雄,是天下最英武的一个男人,我差一点就爱上你了,后来却发生了这种事。”
“谁会没有犯错的时候呢?知错能改才是最要紧的。我给你生了一个儿子,扬儿他长得很像你,也很听话,你一直在教导他吧,我就说他的进步怎么这么快。”
“回去吧,别让哥哥担心,别让我难过。”
“我不怪你了,狼骁,真的,我不怪你了。”
“我们重新开始吧,好不好?”
树后的人影走了出来,在阳光下的轮廓有些虚幻,狼骁安静的看着她,跪在了她的脚下,轻轻的靠在了她的腿上,“对不起……”
“对不起,芊芊。”
我不该食言。
等我回来,我们重新开始。
他的影子渐渐淡了,芊芊强忍着眼泪,不去看他的表情,狼骁的残魂消失在风里,枭阳手中握着一碗冷掉的药,看着苏醒过来的父亲脚步一顿。
“你终于醒了,我去热药!”他端着药碗转身出门,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谢谢。”
谢谢你,我的好儿子!谢谢你,给了我重新来过的机会!
他轻咳了两声,捂住了胸口的伤,他那一掌拍的不遗余力,即使用药物调养了三年也没能将体内的伤养好,不过,只要他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先不提狼骁的事,钟鸣这几年过得可不怎么舒心。狼骁一死,狼族大乱,他的族人趁机占了不少地盘,用来过冬是足够了。
可是,有一件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他的小狐狸,他梦中的美人,在那天被当众羞辱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心急如焚,找遍了能找的所有地方,始终寻不到她的踪影,她会去哪儿呢?
他也曾向狐族的男男女女打听过她的下落,只是他只知道她的长相,却不知道她的名字,对她的身份来历更是一无所知,哪里能问的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他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那天的羞辱之后,她该不会是觉得在他面前尊严受辱,想不开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钟鸣就着急上火,夜夜难眠。
转眼就是三四年的光景,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派出去寻找的人也没能带回来什么好消息,他只能再想其他的法子。
他找到了芊芊。
芊芊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件还没完成的披风在绣。她的绣工是刚学的,走针歪歪扭扭,但能看得出是用了心思的。
她想要给父亲绣一件披风,虽然用法力也能变出来,但和她亲手绣的总是不一样,密密麻麻的针脚里全是她的心意。
她笑得甜美又温婉,轻声的哼着小曲儿,推门进来的钟鸣脚步一顿,“芊芊!”
芊芊陡一抬眼,跳跃的音符瞬间被堵回了喉咙里,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嗯?你怎么来了?”
她扯断了线头,将披风收到了盒子里,顺手给他递了杯茶水。已经是夕阳西下,暮色沉沉,四方晦暗,天边只余微弱的夕光,从她的角度看来,只能描摹出他精致绝美的五官轮廓。他修长的身影被镀上了一圈金色的光晕,只是站在门口,就给她带来清晰可辨的压迫感。
爱与不爱,果然是天上地下。
认定了自己不是他的爱人,他就半分的温柔也不肯给她。
芊芊忽然笑了出来,“你找我有事?”
“我向你打听个人。”他没有再往前走,他的脸浸在光线交界处,明明暗暗,看不出表情。
他手上拿着一幅画像,递到了她的手中,芊芊打开了画轴,心里忽然不知是什么滋味。大概是被摩挲了太多次,这副画轴已经有些脱色,上面的人她再熟悉不过,可是……
“你见过这个人吗?”他的眼中期待与绝望并存,面前的少女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如果她不认得……
钟鸣苦笑了一下,两只拳头攥得紧紧的,“你认识她吗?”
芊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在他紧张的目光下点了头,钟鸣松了一口气,向前两步握住了她的肩膀,“那你知道她在哪儿吗?我找了她
很久,可惜没找到她。”
芊芊向后一缩,“你弄疼我了。”
“抱歉!我只是……太激动了!”他苍白的面孔因强烈的兴奋而泛了红,芊芊在心底叹息,她要怎么做呢?
她能怎么做呢?
“你能告诉我,她在哪儿吗?”
芊芊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满含期待的目光,心思千回百转。
所有的极端情绪,来源都是在意。
他在意她。
在意到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可她却无法回应他。
她深吸一口气,“她死了。”
他爱的那个女人,三年前就死了。
从她答应父亲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没有任何可能了。虽然父亲说给她自由,只要她爱他,他什么都可以容忍,可她再也不想伤他了。
所以,她和钟鸣只能有缘无分,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钟鸣的胸口猛地窒了一下,好像一脚踩空,浑身失重,“不可能!”
他失手打翻了装满水的茶杯,脚步踉跄,脑袋混沌,“不可能!你在骗我!”
他心中的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不顾后果的掐住了她的脖子,“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他一生的能量,让他的心沉进了海底。芊芊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感受着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她轻咳了两声,“我……没有骗你……”
他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他稍稍放松了手指,给她说话的空间,新鲜空气忽然涌入,芊芊的心也涩涩的,“我没有骗你,她虽然没死,但是……她永远都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这和死了,也没什么差别。”
钟鸣剧烈的喘息着,这一刻,他心跳加剧,轰鸣若雷,胸腔里胀满了复杂的情绪,“……你不要再骗我了。”
芊芊打开柜子,取出了那张面具,戴到了脸上,“好,我不骗你了。”
“我就是你收养的小狐狸,现在,我不要你了,我回家了。”
“你听懂了吗?”
钟鸣阴柔的脸上忽然浮起一抹笑意,他摘下了那张轻薄的面具,拿在手上来回把玩,转而将它捏成了碎末,“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