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东、西面搜寻不见人影,同向南面追来。
二人见夜空繁星闪烁之下,前方傲然挺立着一位青年男子,周身洁白净羽的仕服,怀中抱着一柄宝剑,虽单看背影便感到此子不是易与之辈,衣襟随风舞动,飘逸若仙,气质超凡入圣,浑身散出的剑气笼成圆球形成护体罡气。二人被对方气势所摄,滞空不前,暗自内运功力,准备对付眼前神秘的男子,不速之客。
李子仪感到二人已停在五十步处,却不前来,暗忖二使倒有些江湖阅历,当下闭目合神,进入先天运剑境界,由于先天剑气静而不动,只有默运“九龙神剑”的心法要旨,疏导体内玄功真气,凝聚条条经脉中的内力劲气弥漫散出,形成无坚不摧的护体罡气,笼罩身体的周围,外似气罩清风吹来亦会遇此绕开。
李子仪意态自若,屹立不动若渊亭岳峙,气势蓄满,整个天地的精元不住由他的气孔吸入体内,转化为真元之气,精神不住强化凝练,夺天地造化,镊取宇宙精华。
人身始终有限,宇宙却是无限的,成为天地自然无分彼我的部分,天人融为一体,意念中闪过《九龙剑典》第八重“飞龙再天”的心旨:‘龙出飞天,心系于剑,神以凝聚,气笼云端,意随念动,境归自然’流淌全身血脉。
“铮锵”宝剑像有灵性般由剑鞘内弹了出来,一道长虹闪过,旋舞急转,层层剑气顺势而出,笼罩周围天地,当内力气劲蓄势颠峰,心念闪动,玉人宝剑化作于千万道寒芒,潮涌浪翻般将乾坤二使全卷了进去。
魔教二使心中登时骇然狂震,未料到对方出招如此奥妙无穷,变幻莫测,袭来虽外似一剑,却仿佛千万柄飞剑齐来,均暗含无数的变化和后路,势若雷霆,刚强威猛,快如闪电,灵动巧妙,无数的剑影内含凌厉的剑气,剑芒暴涨,犹如雨点般骤聚疾来。
萧乾挥起双戟,运转内息气势坚凝;谢坤舞动吞云七节,在胸前挽起剑花,守得周详严密,气氛登时拉紧,杀气寒霜,二人提升二十多年来的深厚内劲,奇经八脉贯满真气和魔功,击挡万点剑雨。
气劲则被李子仪‘飞龙再天’剑势产生的气旋所牵引,只见茫茫的剑影里,两位尊者以惊人高速骤进急退,但始终逸不出剑圈之外,刀光剑影交击似爆竹般连串响起。
萧乾脸色转白,额上冒出冷汗,双戟发挥得淋漓尽致,却似乎无法破解剑影波浪,更分不清哪些是幻影,哪些是气剑,魔功提至极点,依然不能冲出剑团。
谢坤受到牵制,身不由己,守无可守,攻无可攻,舞动吞云七节剑虽似固若金汤,但在剑气催动之下,依然有隙可寻。暗呼厉害,倍增功力,挥剑疾冲剑网欲突围而出,剑及履及。有若触电一声惨哼,失控地连退数步,迫回剑圈之内。
剑影翻飞,来去无痕,龙出飞天,心系于剑,神以凝聚,气笼云端。剑道至境,正是《九龙剑典》的第八重‘飞龙再天’意随念动,境归自然。
寒芒一涨即收,接着饶身而转,剑气破空,飞龙归鞘,剑雨收敛,瞬间而逝。李子仪抱着回鞘于内的宝剑,既是仙女姐姐之物,自当爱屋及乌,分外爱惜,神情圣洁庄严,仿佛神灵归位一般,气质超凡,俊朗的脸颊上闪过。惊天动地的彩辉,散出天下第一剑手的风范。
意态自若道:“倘若子仪猜的不错,两位便是圣教乾坤尊使,玄功果然不凡,晚辈既然曾与邪帝前辈有约,古前辈答应在下三年不踏入江湖,危害武林,我亦不会伤他的爱将,在下有缘识得一位思羽兄弟,希望二位今日看在子仪与邪帝的情面上,不要难为他,不知尊意如何?”
萧乾、谢坤全身巨震,不往后退,踉跄几步方才站稳,前者望向后者,心下暗道:“盛名之下无虚士,李子仪剑出神韵,堪舆邪帝相匹敌,你我二人合力亦非此人的对手,难得他如此胸怀,谦虚礼待,我等怎可不识抬举。”
后者点头,眼神似道:“不错,见好就收。”
萧乾干咳一声,失礼道:“教主时常挂念少庄主的伤势,今日得见相安无事,教主他老人家定会开心,既然李思羽小兄弟乃少庄主的朋友,我等自不敢为难,就此辞过!”
李子仪收回仰望星空的目光,微微点头道:“二位尊者顺便代子仪传话给小邪王,江南美景如画,天下文人墨客,江湖豪杰聚此,不宜大动干戈,坏了雅兴,能否待赏菊会后,离开杭州之时,再行对付我那思羽兄弟呢?”
谢坤恭敬道:“既是少庄主之意,我兄弟二人定会代传,还望少庄主悟剑有成,不要辜负邪帝他老人家的厚望,告辞!”
、“保重。”
二人拂袖而去,霎时间消失了踪影,夜色清淡又恢复了宁静。
第十章 水乳交融
夜幕之中繁星璀璨,月圆月缺亘古不变,暗含着无上的玄机,蕴藏着宇宙无穷无尽的力量;武学崇高道境便是突破自身实物之小宇宙,通向无限之大宇宙,不断向天道进军,臻至天人合一的境界。
李子仪凝立不动,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喷出,全身经脉向倒转了过来,深知适才运剑将体内玄功真气耗尽无已,虽然魔功已相当深厚,但若转化成后天剑气,施展《九龙剑典》的‘飞龙在天’,内力便显不足,怎可与自身的先天剑气,同日而语,实在差之数筹。
当下调和心脉,以一丝灵念内查伤势,待恢复少许元气后,用宝剑支撑着身体,踉踉跄跄走向玉人仙踪之处,暗忖幸好二位尊使适才被剑势所摄,知难而退,孰不知自己根本再无还手之力,想想确是侥幸。
韩雪衣早已闻声寻了过来,甫见男子无事,一边用衣袖
拭去泪痕,一面香风飘过扑进李子仪的胸怀,忘记女儿家的矜持,仰起玉容关心道:“你没事吧?人家…人家担心死了。”
李子仪闻着如兰气息,拥美于怀,浅笑道:“本来在下的功力实在敌不过二位尊使的任何一位,只不过想到肩负保护仙女的重任,仿佛蓦地变成了天兵神将,方将那两个坏蛋击退,实在应感谢雪衣才是。”
韩雪衣自幼长在天山塞外,不像中原少女那么腼腆娇作;迥异流俗,嫣然一笑,浅嗔道:“说话一点也没正经,告诉雪衣,你是如何将坏人赶走的,为何要换了这般装束?”
李子仪在她的相扶下,来到山坡草坛处坐下,望着玉人独特风姿,笑道:“这可不可以算我们俩之间一个小秘密,雪衣不可告诉别人,连你师傅也不可以透露。”
韩雪衣点了点头,旋又羞涩道:“那你也要为人家……保守秘密,不可以到处宣扬那个……若是让人家知道你……雪衣一定不会放过你!”
李子仪故作惊讶道:“我知道你的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