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Mr.鬼畜

2021年11月10日

第二章、陌生人

（1）

「维奥莱特，我想咱们还是放宽心比较好。毕竟我都看过那么多心理

医生了，就算这位奥格瓦茨医生很不一般，也不见得能有什么惊喜。」艾

伦挂着电话说道，用的车载蓝牙。

从神秘瀑布镇出发向西南驶去，没过多久，便进入一条人迹罕至的公

路。出发时还垂在天空的夕阳，已经完全落到地平线之后了，天空一片漆

黑。艾伦走着夜路，打开雪佛兰的远光灯，并早就摇下了窗户。

一阵阵温暖的夜风不断涌入车内，略显潮湿，艾伦感觉舒服极了。车

速不快，因为这裡道路狭窄，而且两侧全是茂密的树林，弯路也很多，一

旦对面会车，他需要能及时做出反应。

「惊喜不惊喜，总归也是个希望吧，毕竟他都能靠催眠疗法，让蒂姆

成功从肥胖人群变成肌肉大汉呢。」维奥莱特的笑声从手机裡传来，「行

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你走之后我在电脑上查了一下荒尔莫的新闻，想

听听吗？」

「真把你闲的，说吧。」艾伦笑道。

「穀歌上关于这座小镇的资料也不多，但有一条，说这裡好像实现了

自给自足的经济体系。就是说，他们基本上不需要和外界打太多交道。除

了一部分人负责採购物资外，镇民几乎都是在当地工作，人口流动非常的

稳定。」维奥莱特惊歎道。

「那这可确实稀奇。」艾伦听了，也不禁挑了挑眉，说道，「你知道

这让我想到什么了吗？」

「你说。」

「基督教原旨教义，还有一夫多妻的摩门教徒，他们的社区可不是一

般的封闭！」艾伦有一说一，想着网上看到的那些新闻，咋舌道，「前段

时间不就报导过嘛，说一个原旨教义社区的长老什么的，因为实在是需要，

所以第一次坐飞机，结果吓得要命。他们的社区真的是出门都坐马车呢！」

「嗯……行吧，懂你的意思。」

维奥莱特苦笑道「不过荒尔莫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夸张……喂？」

通话信号突然变遭了，艾伦看了眼周围环境，心想大约是进山裡了，

赶紧说道「维奥莱特，我这裡信号不行，就先挂了啊。」

「哦……记得今晚再给我挂个电话啊……」维奥莱特话音未落，轿车

刚转过一个弯，信号彻底断掉了。

「好吧，连GPS都有点儿不好使了，我这可真是驶进崇山峻岭了。」

看到导航也不动了，艾伦只得挂了电话，将手机安稳放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继续认真开车。

两侧均是茂密的树林，夜深人静，透过远光灯，一条幽幽公路向着前

方延伸而去。虽然导航失灵，但艾伦盘算着距离，知道自己应该离目的地

不远了。

又行驶了大约十分钟后，公路前方突然出现警车的灯光。

「怎么回事？」

艾伦探头向前望去，只见本就不宽的公路前，居然摆着好几个警戒

牌。

警车就停在警戒牌旁边。一名黑人女员警正守在这裡，看到艾伦的汽

车缓缓减速驶来，走到他的车窗前说道。

「您好，前方道路封禁，不能再向前走了。」女员警微胖，声音浑厚。

「道路封禁？」艾伦惊讶道，「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封路呢？」

「您是前往荒尔莫吧？」女员警一副了然的表情，「今晚小镇要举办

一场嘉年华活动，禁止外人进入。不好意思，请您原路返回吧。」

什么？

艾伦顿时一愣，开什么玩笑，自己这是白来的意思吗？

艾伦有些生气地说道「但我现在已经来到小镇门口了呀。什么嘉年华

活动，居然还要把整个小镇给封了？你这理由我怎么可能接受？」

在美国和员警顶嘴是要面临很大风险的，好在艾伦是一个白人，反倒

员警是黑人。然而女员警依然变了脸色，她目光不善地看着艾伦，冷冷说

道「先生，封闭小镇的决定，是镇属委员会做出的，如果您打算强闯，我

是具有执法权的。」

「但这不应该啊，我已经和医生约好今晚来会诊，他就住在你们小镇。

像这种封镇的大事，他肯定会告诉我一声啊。」艾伦实在是疑惑得很，何

况他也开了足足一小时的车，心裡难免有气。

「医生？」

却见女员警一听这个单词，表情变了一下「请问是哪一位医生？」

「爱德华·奥格瓦茨医生。」艾伦干巴巴地说道，「你认识？」

「哦……原来是奥格瓦茨医生的客人，那没问题了。」

却不料艾伦话音刚落，女员警迅速转换了态度，甚至有些歉意地说道

「你可以进入小镇了，先生。」

「呃……这就又可以了？」艾伦也被这突兀的变化感到惊讶。

「奥格瓦茨医生是我们小镇的知名人物，落日旅馆就是由他投资建成

的，您既然是医生的客人，就请进吧。」女员警朝他笑了笑，只是看得出

来，她平日裡很少微笑。

行吧……

虽然稀裡煳涂，但既然员警同意放行，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警示牌也被挪开了，艾伦轻轻踩动油门，驱使汽车继续朝前驶去。

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后视镜裡，女员警看向他的那副眼神。

……

「……把车停在这裡应该就行了。」

驶入小镇后，艾伦在路边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就把车停了下来。

「话说这是要举办嘉年华？我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呢？这叫举办哪

门子的嘉年华？」

夜幕下的小镇中心，似乎刚刚下过雨，地面有些潮湿。左手边是一栋

四层高的旅馆，就是女员警之前提到的「落日旅馆」；看向道路前方，一

间酒吧的霓虹灯闪烁着光芒，门口还停着一辆快餐车。

这座小镇绝对有些历史了，不光是这些90年代的建筑，艾伦居然还

在路边看到一座电话亭，也不知道这年头还能有几个人用。

关键奇怪在于，艾伦沿着接到走去，一路上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作

为小镇的中央，居然空空荡荡，好像丧尸末日后的景象似的。好在他很快

就确认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垃圾桶裡的食物都很新鲜，绝对是今天才

刚扔进去的。

「算了，管他们都跑哪去了呢，我先找医生。」艾伦知道那位奥格瓦

茨医生的诊所地址，XX街XX号，位于小镇的西南部，警察局的斜后方。

掌握以上关键资讯之后，艾伦便先朝着前方的酒吧走了过去，然后准备左

转。

「……嗯？」

路过酒吧门口时，侧面牆上贴着的一张海报吸引了他的注意。

首先，这是一张美漫风格的插画，毫无疑问。

一名酒红色长发的性感裸女，手裡拿着一副佐罗式的面具，正面朝前，

跪坐着并分开着两腿。插画十分逼真性感，画师甚至还绘制了一条阴道缝。

只见海报文案写道——全世界最刺激的表演！

「……就这么直接贴在门口吗？」

万一被孩子看到怎么办？艾伦感到匪夷所思，明明门口的快餐车上还

插着波板糖呢，真的不要紧？

当然，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艾伦继续行走在毫无人烟的街道中，在

转过一个弯，路过警察局，穿过一条小巷之后，终于在一个地面铺着石砖

的三岔路口找到医生的诊所了。

「啊，真不容易！」

这是一栋两层高的英国式独栋小楼，绿色的屋顶，维多利亚风格的窗

户。诊所大门紧闭，窗户上贴着医生的联络方式，门口台阶的角落裡摆着

三根白色的蜡烛，倒是没有点燃。

「奥格瓦茨医生！」艾伦敲了敲门，却忽然发现，诊所居然锁门了。

「……开什么玩笑？」

自己是预约了今天晚上的对吧？

对吧？

对啊！

艾伦下意识就像掏出手机确认日程，儘管她知道这当然没有问题，好

在那张贴在门框上的告示也写了医生的联系方式。不但如此，还印了一张

奥格瓦茨医生的肖像。

像极了《绝命毒师》男主角沃尔特的医生，四五十岁的年纪，长长的

脸，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和礼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如需联系，请拨打手机号……」艾伦掏出自己的手机就准备拨号。

「……嗯？」

却不料，艾伦连续按了好几次锁屏键，萤幕都没有亮起来。

「没电了？！」

妈呀！

艾伦突然想到，不光是手机没电，他还忘带充电器了！

来小镇的路上，和维奥莱特的通话，耗尽了最后一点儿电量！

「而且这样一来……我今晚还怎么跟维奥莱特报平安啊！」

简直抓瞎！

还好，还好，之前不就看到小镇裡有公用电话亭吗。刚刚还琢磨这玩

意儿这年头还能不能有人用呢，结果自己就用上了……

艾伦正苦恼着，忽然间，他听到了什么声音。

……

夜色寂寥，一轮明月悬挂在高空中。

平平无奇的三岔路口，地面铺着细碎的石砖，两侧通道都只有七八米

长，就能来到另一条街上。

一面牆壁上贴着一副宣传海报，上面写道——猩红嘉年华，期待你的

参与！然后左下角做出注释——如果你决定参加，请在当晚点燃你门口的

蜡烛，我们提供上门接送服

务！

艾伦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海报，然后将目光投向一条通道的前方。

密集而错落的脚步声不断临近，很快，一支队伍从他面前经过。

男人们套着黑色头套，犹如恐怖分子和银行劫匪，并穿着类似于电影

《斯巴达三百勇士》的装扮。换句话说，他们披着红色的斗篷，赤裸着胸

膛和大腿，穿着黑皮革质地的平角底裤，并踏着古罗马式的皮制凉鞋。他

们每一个人还都在腰部挎着一根黑色的棍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重量几

何。

艾伦睁大眼睛看着队伍中的女人。

女人们都穿着一款皮革质地的连体包臀裙，黑色皮革紧紧包裹着她们

凹凸有致的身体。裙摆极短，堪堪裹住臀部，只要稍微走动几步，裙下风

光便能一览无馀。就这样，她们的连衣裙还是露肩露背的款式，全靠脖颈

的一圈皮带，就像肚兜似的。

女人们都戴着一副猫女式的面具，同样是黑色皮革制成，堪堪遮住上

半张脸，怎么看都只是个情趣道具，根本起不到掩饰身份的作用。

「……好吧，好吧，刚刚还觉得这小镇太空寂了呢，原来人都在这儿。」

艾伦吃惊地看着这一幕，看着这一行三五十人由前方的巷道横穿而过。

队伍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走得干干净净，脚步声也逐渐消失了，三岔

路口重新陷入寂静当中。若不是艾伦刚刚亲眼所见，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

生过似的。

「……难怪会封闭小镇，像这种居民内部的友好聚会，肯定不能随便

让外人知道呢，呵呵……」

原来如此，看来员警所说的嘉年华，应该就是刚刚看到的那种了。虽

然艾伦仍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它的主题，但肯定和巴西狂欢节不同——即使

双方穿得都很暴露。

「算了，管他呢。我大美利坚自有国情在此，尤其像咱们这种南方小

镇，什么古怪习俗没有啊。」

管好自己就行，虽然也很好奇这个嘉年华，但艾伦知道正事要紧。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返回最初的街道，艾伦摸了摸裤兜，从钱包裡掏出

一枚硬币。

叮铃铃，电话亭投币的声音显得格外悦耳。

艾伦按照海报给出的号码，拨打了奥格瓦茨医生的手机号码，很快地，

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请问您是？」

「你好，医生，我是艾伦·史密斯，和您预约在今晚会诊的。」艾伦

说道，「我刚刚来到您的诊所了，但您好像是不在？」

「艾伦·史密斯？请稍等一下。」

电话对面，医生的声音有些意外，紧接着传来翻动帐本似的声音，然

后他恍然道「哦，我看到了，艾伦·史密斯预约的今天晚上九点钟，是三

天前预约到的……真不好意思，我把这件事忘记了。」

「您是已经回家了吗？」艾伦皱眉，自己难道真要白来了？

「嗯……事实上，主要还是因为，今天晚上我们小镇要举行嘉年华活

动。」奥格瓦茨医生的语气有些迟疑，「你这会儿已经到荒尔莫了？」

「是的，本来你们小镇封闭了，我和员警说是跟你约的，她就放行了。」

艾伦苦笑道，「至于您说的嘉年华，我倒是什么都没看到，大街上连个人

影都没有。」

「嗯，那是因为，大家都聚集到我们的庆祝场地——猩红剧院了。」

奥格瓦茨医生沉吟片刻，充满歉意地说道「真的很抱歉，艾伦，我把

你的会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这样吧，我帮你改一下预约的时间，明天早

上九点钟怎么样？你今晚现在我们镇的旅馆住一宿，第二天再来诊所？」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临时改预约不要紧吗，您明天有时间？」

艾伦顿感放心，同时又有些狐疑，因为维奥莱特可是费了很大功夫才约到

今晚，怎么忽然明天就有时间了？

「啊，因为明天酒店会诊的赛摩斯先生，突然改了时间，我就能给腾

出来了。」奥格瓦茨医生答道。

「好的，那真是多谢您了，我们明天上午九点钟见？」

「好，期待与你的见面，艾伦·史密斯……」奥格瓦茨医生说道。

看来只能这样了。艾伦挂了电话，庆倖这座小镇的规模不大，自己绕

来转去，居然又回到最初停车的地方了。

仍旧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因为刚下过雨，地面有些潮湿。雪佛兰轿车

就停在不远处。艾伦站在电话亭裡，能看到街对面的酒吧，霓虹灯依然闪

亮。记得自己返回这条街时，路旁一栋民居裡还响起了电视机的声音，而

屋门前的蜡烛并没有点燃。

虽然截至目前，自己都没怎么见到这小镇的居民，但这裡果然还是很

有人烟的。想到有些人家门口的蜡烛徐徐燃烧，艾伦不由咧了咧嘴——看

来这嘉年华活动还蛮有支持率的嘛！

「行吧，赶紧找到旅馆住下，然后还要跟维奥莱特保平安呢。」

如此想着，艾伦穿过路口，重新找到那座矗立在街边的旅馆。夜幕下，

这栋四层高的维多利亚式建筑，唯有少数一些窗户点亮着灯光，但也不算

少了。艾伦不禁有些惊奇，看来这穷乡僻壤的小镇，貌似倒还蛮受欢迎的。

踏上三级台阶，他首先敲了敲，然后推开了厚重古老的橡木大门。

（2）

「你好，陌生人。」

灯火通明的大厅裡，除了一名前台，再没有其他人影。这旅馆年代久

远，木质地板散发着灰尘的气息，似乎每走几步就能吱嘎作响。艾伦径直

走向前台，将没电了的手机放到檯面上，说道「一个房间，另外请问，这

裡有充电器吗？」

一边问着，艾伦尽力掩饰着好奇，悄悄打量着这位前台。

胸牌上写着「丹尼·霍洛维。」

这位丹尼最近运气绝对算不少好，他受伤了，左眼绑着绷带。他是个

干瘦的年轻人，肤色有些蜡黄，刚才打招呼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的。他穿着

酒馆的前台制服，红色的款式，有些像日本的电车售票员。

「没有充电器，我们有座机，投硬币的。」他照旧有气无力地说道，

看了眼艾伦的苹果手机，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艾伦皱了皱眉，咋舌道「你们这座小镇……挺有点不方便的。」

「登记姓名……你怎么称呼？」前台丹尼没有应和他的抱怨，而是直

接取出登记簿说道。

「艾伦·史密斯，一间单人房。」艾伦也是终于在小镇遇到活人了，

忍不住多讲了几句「我本来打算今晚来找奥格瓦茨医生会诊来着，谁想他

居然忘了这码事，就只能现在这裡住一晚了。」

「哦，奥格瓦茨医生可是一位大忙人呢。事实上，这栋旅馆就是由他

投资兴建的，不知道你是否瞭解。」前台丹尼登记着姓名，干笑了一声道，

「代他向你道个歉，荒尔莫最近一直在为嘉年华做准备，医生应该是忙坏

了吧。」

看到这旅馆大厅除了彼此再没有更多人了，艾伦心思斗转，忍不住问

道「我在镇裡看到一些宣传海报了，你们的嘉年华是怎么回事？」

「你想知道？」丹尼抬起头来，干瘦的嘴角挑起古怪的笑容。

那是当然的了。

什么嘉年华居然会动用员警封锁小镇？而且街道上空无一人，却还有

一群衣着怪异的男女，成群结队地向一个目的地走去？医生说他们的聚会

是在某个剧场举办，这实在不由得艾伦不感兴趣。

「嗯，还是想瞭解一下的。」他说道。

「我们的嘉年华有着十分悠久的历史，每年都会举办四次，持续一周

时间。」丹尼慢悠悠地说道，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好像随时都能昏倒，「有

时候会有外人被吸引过来，我们也是很欢迎的。」

「每年四次，每次一周？」艾伦惊讶极了，果然该说是穷乡僻壤闲得

没事干吗，成天光琢磨这东西？

「没错，而且你刚好赶上这一轮嘉年华的第一天了，也是很巧。」丹

尼做完了住户登记，将一枚黄铜钥匙递给艾伦，「你的房间是208号。对

了，酒店裡还有一些客人，感兴趣的话，或许你们可以开个睡前排队？」

《手*机*看*小*书；．》

说完，他好像神经质似的笑了笑。

谁愿意在这种地方开派对才怪。

艾伦接过钥匙，都懒得吐槽这种回归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错觉感了。

他看了一眼大厅裡的投币电话机，摸了摸兜裡的钱包，琢磨了片刻，决定

还是先上楼安顿下来再说。

「对了，楼上光线不好，给你一盏煤油灯。」丹尼提醒道。

「哦，谢谢，我还以为你能直接给我根蜡烛呢！」

「嗯，蜡烛和手电筒也都是有的。」丹尼有气无力地笑了笑。

不愧是有年头的旅馆，木制楼梯走起来吱嘎作响，艾伦拎着煤油灯来

到二楼，发现走廊裡几乎所有的灯都是坏的。不仅如此，走廊的地毯都有

些破损了，甚至沾满污迹。角落裡甚至还有一隻被打碎的盘子，碎片洒了

一地，都还没有人收拾。

艾伦惊呆了，因为他听到楼梯对面的房间裡传来了说话声。也就是说，

这家旅馆还住着其他客人，然而如此环境还能糟糕成这样？

「这是给蟑螂住的酒店吧？好在价格不算贵，20美元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