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帕齐家族将会迎来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的舆论攻击。
撒丁公国的所有报社,都会直接收到佛劳洛斯的管理和统辖。通过媒体的力量,莱昂纳多完全可以将这种局势在纸面上进一步的扩大化,并造成一种恐慌。
而且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这个时代的媒体还是过于稚嫩——他们完全不懂得舆论是怎样的一把利刃,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孩童手中却握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一样。
实在是太过可惜,同时也太过危险。
在所罗门时期,仅仅只是丰富的口头传统和灵活的字母表,就足以激化创造力,维持文化活性和继承力。而莎草纸的使用,更是直接降低了祭司体的文化权威,因此才让所罗门能够得以凭借文化手段入侵埃及。
如同死水会渐渐不再清澈一般,假如大众文化可以替代为主流文化,那么上一个时代的精英文化的生命力就会迅速消退。
记者的身份,不应只保持着“介入”或是“中立”。由于报纸的受众集中于城市中产者,这些有着一定文化修养的“体面人”,并不太需要过多的、简明的解释,也能对报纸上的事物有着属于自己的看法和观点。
但这样是不够的。
这样的报纸,仅仅维持了“传递”和“扩散”的基础文化职能。
然而除此之外,媒体更可以作为阶级控制的工具,控制精神生产资料;也可以作为组织社会的粘合剂,以娱乐性的外表为个人提供廉价的轻松感和消除紧张的方式;可以持续性的表达主流文化、认可部分亚文化和新文化的发展……甚至可以进行政治、军事宣传,引导经济发展。
因此,媒体人的身份应当进一步的复杂化,三分为“解释者”、“传播者”和“反对者”。以“解释者”来为公众解释上层的新闻报道和政策发令;以“传播者”的身份将部分事件扩散化、发酵化。
但在此基础上,更应该出现作为“反对者”的媒体人……或者说,也可以称之为“攻击者”。
那些劳苦的工人,正是如今社会的不满者。他们有着自己的声音,却没有渠道、无法发声。
他们举行了罢工,却被帕齐家族无情的镇压——而慷慨的莱昂纳多将提供给他们喉舌。
登上报纸的,将不仅仅只是昔日的大人物们,而是会有工人代表、甚至于平民和战争流民。他们想要控诉帕齐家族的恐怖,他们的声音也应该让更多的人听到……当然,前提是在莱昂纳多的控制之下。
失控的舆论只会造成狂热、愚昧和混乱,而有协调性的舆论攻击,则会是一把无形的利刃。
它一般不会用来杀人,只会夺走人心和财富——当然,在它变得迟钝的时候,也会有人用无辜者的生
命来磨刀。
正如立法的力量总是倾向于维持均衡和平等一般,万事万物总是倾向于摧毁这种均衡和平等的。
身处于大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