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要褒奖你。因为你敢于说实话、更因为你敢于直面自己欲望的勇气。”
像是一位祭司一样,黑发碧眼的年轻人以极具魅力、且清朗响亮的声音,毫不造作的说道:“我将解答你的一个问题……问吧。”
……这又是什么褒奖?
还是说,这莫非是一种讽刺吗?
乌尔迪有些愣愣的看着查尔斯。在确认他并非是开玩笑后,他先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师海桑。
看到海桑对他期许的点了点头,乌尔迪才稍稍安心。
“陛下,我想问……”
乌尔迪略一迟疑,问道:“为何诡诈的人更能获得好处呢?他们不守信,也不正直。他们的心是冷的、阴暗的,其中没有火焰和光明……但有时却要比正直的好人更幸运。”
“这很简单,乌尔迪。”
查尔斯点了点头,随口说道:“你首先要了解到,这世界上有两种斗争方法:一种方法是运用传统、法律等等诸多规矩与秩序,而另一种方法是运用武力。并非是斗殴那种意义上的武力,而是能用来摧毁他人的任何暴力形式。”
“个人的蛮力是一种武力,军队的作战能力是一种武力,必要资源的把持、经济上的富有,以及杀人的言论都是一种武力。”
他平和的说道:“其中,第一种方法是属于人类特有的,是社会性的;而第二种方法则是兽类共有的,是自然性的。前者毫无疑问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关键所在,但它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所以必须诉诸后者。”
“如何平衡人性和兽性,这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如何在需要他人的人性之时调动他们的人性,在需要他人的兽性时诱导他们的兽性;如何在自己从文化层面占据优势时将对方拉入自己的主场,如何在自己只拥有暴力时用暴力摧毁一切阻碍……这都是值得用一生去研究的学问。”
“这种知识、这种学问并非是邪恶的异端学说,而是真理的一种、更可以说是真理的一个侧面。研究人的知识,本就不应低于研究土石壁垒、研究日月草木的知识。”
查尔斯平稳的说道:“毫无疑问,人们对于这方面的学识有着诸多疑问,甚至抱有猜疑。但这实际上是很好的预兆——只要一种知识能源源不断的提出大量有价值的问题,就说明它充满着生命力。反过来说,可以研究、可以解决的问题过分缺乏,则预示着独立发展的衰亡或者终止。”
随着查尔斯说着,海桑、乌尔迪甚至于白鹿伯,都从讶异、怔然逐渐转为钦佩和恍然。一时之间,房间内竟是一片寂静。
“原来如此……”
乌尔迪怔了很久,然后低声说道:“我记下了,陛下。”
见识到了查尔斯的智慧,乌尔迪的语气变得和之前截然不同。其中除却那种对有权势者的尊敬之外,又多了一种更深的敬意和钦佩。
那并非是社会上的驯服,而是心灵上的驯服——从这一刻开始,他才隐约意
识到,为什么海桑对查尔斯如此尊敬崇拜。
“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要回去了。”
查尔斯看了看天色,对着白鹿伯笑了笑:“伯爵大人,这两个人就要靠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