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慕浑身发凉道:「这个萧明琅一个人呆在这阴气森森的楼上,他难道心里就不害怕?」
夏芷月停顿住修长娇躯,回眸望来道:「他爹是萧承宗,你觉得他会怕吗?」
徐云慕跟上来道:「老子厉害,儿子也跟着享有威严之福了。」
夏芷月立在楼上,玉手撩去秀发道:「你也不必羡慕他,现在圣上心里最忌惮猜疑的就是他父子,白天你说圣上身体欠安,实际上于萧明琅父子来说,就是隐藏凶险了。」
徐云慕看的明镜一样道:「功高震主,岂能容他?」
夏芷月同样深知其中道理,话语轻柔道:「所以你看萧明琅这个人是不是很会伪装?」
徐云慕凑上前来,和她站在同一级台阶道:「如果我是圣上,放着萧承宗这样一个战神在边关,恐怕我连睡觉都不踏实。」
夏芷月轻笑道:「所以皇上就是皇上,人家能够镇的住这些凶臣武将,任你是龙是虎,在皇上面前都得老老实实的卧着,如此才是大丈夫。」
徐云慕小声问道:「那这个萧明琅是不是来都城当人质的?」
夏芷月对他的聪明度已经超乎想象了,点头笑着确认他想法道:「也可以这么说,他在都城一天,就是充当人质一天,当大厦将倾时,所有的凶险就都爆发了,到那时候,你觉得还是区区你兄弟二人家门争斗算的一件大事吗?」
徐云慕被风吹的透身凉,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道:「果然是站的高,看的远,如此一说,这萧家父子比起我父子忒也可怜,听说凉州苦寒之地,萧承宗还是带病有伤的身子,他那身子最怕
冰寒,圣上偏封他去守关,这样违抗不得,威名之下,也有苦衷啊。」
夏芷月看着楼梯口那轮明月,一双美眸也仿佛看到了冰天雪地的凉州之地,何谓凉州?苦寒冰冷,人烟绝迹之处,前朝用来发配罪犯,今朝用来抵御外敌前线,时常冰雪覆盖,白日暗淡,冰川万里,炊烟孤绝。
徐云慕顺着她目光看着月亮,冷不丁冒出一句话道:「遥想今时月,也曾照古人。」
叫夏芷月听来好笑道:「看来你书是没白读,不过我听说的是,萧承宗因为害怕冰寒,所以他住的府邸里,有一块万年结成的火晶石,这块石头只要放在身边,便有妙不可言的功效了。」
徐云慕忽而皱眉道:「别人家都愁的不行,唯独邢荣那个老匹夫,是他自己在外边吃香喝辣,搂着美女消遣度日,快活似神仙一样,这老天爷真不公。」
夏芷月摇头笑道:「此人心态好吧。」
徐云慕顺着楼梯抬头看,把整座文渊阁都看的清清楚楚,对今晚的常公子很有意见道:「都说欧阳老头的徒弟有志气,我看这人外表浮躁,心里还阴暗,他是总觉得别人都靠关系才上去的,能被欧阳老头儿这种怪人看上我是一点都不意外。」
夏芷月对此人没什么太多印象,背负玉手开始上楼道:「不提他了,你以后只要做好自己,也不必顾忌旁人。」
最高的九楼饱览月明星稀,刮过来的凉风也冰的很,借着稀疏的青灯烛火,飘出来的一缕缕燃香味道,窗纸里隐约窥见一道瘦长身影立在空旷房间里边。
徐云慕当先走进房间里,一眼就看到当红状元萧明琅,身上穿着粗布衣衫立在画像前,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百年。
夏芷月随后进来,再次见到圣上面容……
墙上高高悬挂的是燕帝升龙图,也就是登基称帝时所做的画像,由画师谭道子亲笔所绘。
挂在画像里的燕帝在模糊烛光照耀里,正坐在金椅上,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龙袍,是他年轻正盛的模样,他的面容在画像里非常的清晰,待人走近一看,当头而撞的便是猛烈撞击的眩晕感……
徐云慕越来越近的绕过萧明琅身影,直勾勾的看着圣上画像,心里犹如翻天覆海的狂波涌动,只看他的面容,此人当真活生生就是传说里,或者是图腾里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