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马车,秦醉月迟疑了。
「公主,请上车。
」力克冷冷地说道。
她看向力克,视线却蒙眬,心抽痛着,她紧咬着唇,彷佛想极力忍住什幺。
「站住!」朵丽儿开口叫住她。
「这是妳的东西,要走一起带走!」
秦醉月一回头,朵丽儿就将一个小荷袋丢给她。
她的东西?
秦醉月低头看着陌生的荷袋,手指透过上好的布料,摸到里头坚硬的东西。
她打开系绳,倒出那东西。
一看到那东西,她惊愣地瞠大眼。
那是一对细致的耳环,紫色的玉石正闪耀着粼粼光芒。
这是她遗失的紫玉耳环,怎幺在荷袋里?
「着荷袋太子一直带在身边,里面的东西不让人看,也不让人碰触。
」一旁力克开口说道。
秦醉月看向力克,好一会儿才将他的话听进耳里。
他一直带着……
看向耳环,她想到他对她的宠溺,不论她怎幺撒泼、倔强,他总是勾着笑,疼宠地看着她。
她想要的,她喜爱的,不用她说,他就会让人送到她面前。
他说他要驯服她,她厌恶他的口气还有狂傲的模样,所以她逃,所以她总是骄傲地看着他,不轻易屈服。
可她却从没想过,他对她做的一切,早已超过驯服的意义。
她的高傲蒙蔽了一切,让她看不清,让她只想逃避,不想也不敢去懂他的心。
她怕自己动心,怕自己万劫不复,可却没想到,当她想逃时……就代表她已动心了!
那些倔强,只是不想让他轻易得到,只是不想让他把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
她想要他一直注意她,一直追逐她。
但是,她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伤害他,也伤害自己。
「呜……」秦醉月捂住嘴,隐忍许久的泪意再也忍不住掉落。
她知道她错了,她不该那幺骄傲的。
是她的骄傲让他受伤,是她的骄傲让她感到孤寂,她总觉得自己被锁在这里,却从没想过放开去接纳一切
她错了!而她的错,却让她失去他……
「不……」秦醉月抬起头,不顾一切地拔腿跑进宫殿。
「喂!妳做什幺?」朵丽儿一惊,迅速追回秦醉月。
「赫连炽!」一进寝宫,秦醉月立即大叫,推开阻挡的人走到床榻前。
「赫连炽!你身上的箭我来拔,我不准你死!」
她深吸口气,握住他胸口的断箭。
「你做什幺?」皇后尖喊着,「来人啊!快抓住这女人!」
「走开!不准靠近!」秦醉月怒吼一声,狷傲的气势摄住众人,吓得众人全都停住脚步。
「唔……」赫连炽缓缓睁开眼,朦胧之间,他好象看见了她,好象听见她的声音……是幻觉吗?
「凤……儿……」
「我在这。
」秦醉月哭喊着:「你不准死!我不会让你死!你要是敢死,我不只会恨你一辈子,还会恨你下辈子、下下辈子……」
她会永生永世地恨他!他夺走她的心,别想就这样把她丢下。
「妳……」哭了……她怎幺哭了……「别、别哭……」
她第一次,是说恨他的那一次:而这次。
怎幺又哭了……
「你要活着!你活着,我就会对你笑,一辈子对你笑,」她说道,小手握着断箭。
箭一拔出,鲜血就会喷出,她记得好友神医苏夜潼说过,胸口有几处止血的穴道,所以将箭拔出时,她得快速点住穴道,不能有一丝失误。
「妳……」他看着她泪湿的小脸,仿佛从她眸里看出什幺,心不由得雀跃起来。
「好……不死……」
他想要看着她的笑容,想要她一辈子对他笑。
「好,你答应我的。
」抖着手,她低头轻吻住他的唇,然后抬起头,牙一咬,用力拔出利箭。
血立即喷而出,她快速点住止血的穴道,想让血止住,可鲜血却仍不停地流。
不!怎会这样?!
她惊慌地赶紧捂住伤口,想止住血,可那流出血却不停,甚至将她的手整个染红。
「不……」她明明点住穴道了,难道她点错了吗?
她抬头看向赫连炽,她的眼已闭上,俊庞苍白,她感觉到他的体温慢慢的、慢慢的转为冰凉……
「不……」
他的鼻已不再呼出气息,只剩下温热的血液。
「不要……」不要这样对她……「你说你会活着的,你答应我的!赫连炽!你答应我的——」
「啊!妳这女人,都是妳——」皇后哭喊着。
有人上前拖着秦醉月,要将她拖离赫连炽身旁。
「不要!走开!」秦醉月用力推开抓住她的人,爬向床榻,染血的手紧捂着仍在流血的伤口。
「赫连炽!你答应我的,你说你会活着的,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死……」
她不准!她不准!
她不准他丢下她一个人……
「赫连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