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就是桃花岛的哑仆啊!就在黄药师想清楚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绯衣青年那一瞬间,只闻耳边一声异常细微的轻响,像是发丝断裂,便听的四周桃花树也跟着咯咯作响。他未曾出手,四周的桃花树竟然自己反方向转动了起来,反将那创阵的人困住!
黄药师心中大震,竟然有人改了他的阵法!
就在黄药师惊讶的这一瞬间,便忽觉有铺天盖地的暗器自那桃林中向他袭来,他赶忙举起玉箫,转于掌心,运用一招箫史乘龙,剑光缭乱,护于全身,轻而易举便将那些暗器全数挡下。
那暗器也不多来,只射这一波就停了下来,黄药师收招站定,忽觉手上又黏又湿,连脸上也沾了些水渍,借着那初生的月色,他抬手一瞧,方才那些哪里是什么暗器,分明是一些被捣烂成肉块的桃渍,虽然大部分被他挡了下去,却还是沾湿了身上的青衫,那模样好不狼狈。
黄药师心中恼怒,才知道自己竟是被那绯衣青年给好好地耍了一番,但十分恼怒之间却夹杂着八分震惊,他向来自信他这自创的桃花阵无人能轻易闯过,更别说还能随意改动了。
那绯衣青年究竟是什么来头,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本事。黄药师掏出一张手帕将手上脸上的桃渍擦干净,也不去管那逆向移动的桃花阵,反移步又去瞧那地上的哑仆。
可这哑仆分明就是绯衣青年的模样,若是易容,那这易容的手段未免太高超了点。黄药师伸出手在他耳后脸颊轻黏一番,指尖暗自用上内力,好一会儿才自那脸上揭下一块又一块皮状的面容来。
好高明的易容术!
黄药师心中暗暗赞叹,江湖之中果然人才辈出,他隐居桃花岛数十年,竟不知江湖上何时出了这样的人物。
他这时才想起来,桃花阵中困的这位是给每日去清音洞送饭的老仆,不出所料的话,那绯衣青年破了桃花阵后,定是去了清音洞修养,看见这老仆之后才想出这招戏耍与他,如此说来,那青年必然是和周伯通见了面了。
他如此想罢,不自觉抬头往大佛岩顶瞧去。
黄药师猜得一点不错,清音洞外的岩石旁,趴在上面的周伯通将方才那一切都瞧在眼中,当他看到黄药师被洒的满身污渍的时候,笑的捂着嘴巴趴在石头上直抖,当他看到黄药师竟被自己布下的桃花阵困住如何都走出不来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笑的在地上捂着肚子来回打滚,直夸王贤弟厉害,那笑声之大在这幽静的夜间显得异常响亮,连那大佛岩上回巢的飞鸟都被吓得扑棱着又飞了出去。
王怜花翘着腿悠闲地坐在一旁小憩,神色并未有丝毫动容,因为这一切本已早在他的计划当中了,旁边放了壶小酒,还是黄药师派哑仆送来的那两壶,王怜花喝的很惬意,心里可没有什么愧疚的感觉。
他弯弯唇角轻哼了一声,心道:“什么无所不能的东邪黄药师,也不过如此而已,现在可瞧清楚本公子的厉害了吧。”
黄药师哪里不知道他们二人的想法,只听清音洞中传来的那阵阵笑音,也知道那绯衣青年是和周伯通联合起来耍他。黄药师冷笑一声,也不急着出阵了,只见他身影轻晃,已在一棵桃花树稍站定,玉箫在手中转了个圈,双指按在音孔上,放在唇边,内力聚气,轻轻吐纳,手指在音孔上滑动,一曲曼妙的曲调便响彻在了这桃树林中。
“不好!黄老邪又要吹曲子了!”躺在地上打滚的周伯通对这箫声很是敏感,一听这曲调,脸色大变,像是忽然见到洪水猛兽一般,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三两步蹿入洞中,再也不敢出来。他只敢在洞中很远的地方,小心翼翼对王怜花嘱咐:“王兄弟,快、快进来!这是黄老邪的‘碧海潮生曲’,厉害邪怪的很呐!”
“哼,一首曲子而已,有什么可怕的,我就偏不躲,到要看看他有什么厉害的本事!”王怜花举起酒壶,仰头灌了一口酒水,偏是不服,文武两途之外,若论涉猎广泛这世上还有比他还更出色的人物。
周伯通也是着急,但任他如何劝说,如何夸大其词,王怜花就越是不躲,眼见那箫音越来越近,周伯通心中打怵,只好捂着耳朵自己跑到洞里打坐去了。
起初只听那箫声细腻委婉,如同大海浩淼,万里无
波,海阔天空,霎是好听。王怜花对那乐曲也是精通,他枕着一条胳膊躺在岩石上,翘着腿左右晃着脚尖,手指一下又一下打着拍子,心中对黄药师的萧艺大大赞赏,心想这倒是和花满楼的琴音有的一比,皆是绝妙之音。
就在王怜花沉浸在这曼妙的箫音中时,那箫声已慢慢转了曲调,万里无波的海上升起了浪潮,自那远处缓缓推进,渐近渐快,忽而波涛汹涌,白浪连山,呼啸而至,潮水之中鱼跃鲸浮,海面上风啸鸥飞,群魔弄潮,栩栩如生,如同亲临其境,身在海中飘浮!
王怜花的眉头逐渐皱起,忽而记起自己当年落海的那生死一瞬,额头逐渐渗出了冷汗,忽而又觉那惊涛海浪渐去,身随海浪飘浮,忽而遇冰山飘忽,忽又遇热潮如沸,冰火两重天,似引有欲、火自体内蹿出,浪潮涌现,面红耳赤,脑中画面一转,却是昨日与沈浪翻云覆雨,红浪如潮,一股又一股的极乐逍遥,恨不得立时想叫人脱掉衣衫抓耳挠腮再去手舞足蹈一番。
“啊~”体内似有欲、火焚身,王怜花扯开衣衫,不知不觉已随着那箫音指引,发出一声痛苦呻、吟。箫声依旧,潮水退去,却又是暗流湍急,险象环生!
额头上有大滴的汗水顺着潮红的脸颊滑落,王怜花咬了咬牙,早已觉出了曲调的不对劲之处,好厉害的摄魂术!
好在王怜花在这摄魂大法方面也有涉猎,他连忙翻身而起,运起内力抵挡,迫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怎奈体内的痛楚一波强过一波,叫他好生后悔没听周伯通的话,小瞧了黄药师的本事。
忽而又听那箫声渐远,却是曲调惑乱,诱人心神,防不胜防!
满脑春/色旖/旎,满脑被翻红浪,让王怜花这个小色魔好生痛苦,好生煎熬!
碧海潮生曲,于无声处乱人心魄,夺人心智,杀人于无形,果然厉害!
“小畜生,有种向我挑衅,没种接招吗?”
箫声忽停,王怜花抬眼,便瞧见黄药师竟早已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正瞧着他冷笑,却是丰姿端丽,气度闲逸,湛然若神。
王怜花双眼朦胧,也不惊讶,深呼一口气,强